如果说,萧穆凡在南中上演的,是一出铁与火的征服史诗。那么,王昭宁在中原大地书写的,便是一曲温婉如水,却又暗流涌动的,仁慈之歌。
“昭慈神女来啦!”
“活菩萨显灵啦!”
随着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欢呼,荆州,江夏郡的城门外,原本因水灾而流离失所,面带菜色的灾民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活力。
他们争先恐后地,涌向那支悬挂着“慈安堂”旗帜的车队。
车队前,王昭宁一身素白长裙,未施粉黛,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柔和微笑。她亲自从马车上,端下一锅热气腾腾的肉粥,盛了一碗,递给一个饿得皮包骨头的小女孩。
“慢点吃,别噎着。锅里还有很多。”她的声音,如同春风,能抚平人心底所有的伤痛。
小女孩狼吞虎咽地吃着,模糊不清地喊着:“谢谢……谢谢神女娘娘……”
王昭宁摸了摸她的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的光芒。
自从官渡之战后,霍天生一统中原,她便将“慈安堂”的模式,迅速地,复制到了墨家治下的每一个郡县。
她以“墨神”之名,行“慈善”之事。
哪里有天灾,哪里有瘟疫,哪里便有“慈安堂”的身影。
他们施粥,赠药,为无家可归者提供庇护,为失学儿童开办蒙学。
短短一年时间,“慈安堂”便成了墨家治下,与“墨恩司”、“墨贤庭”并列的三大支柱之一。而她王昭宁,“昭慈神女”的名号,也在百姓的口耳相传中,变得比高高在上的“墨神”,更加亲切,更加具体。
“夫人,您真是活菩萨。”一名地方官员,满脸谄媚地凑上前来,“若非您及时运来粮草药材,只怕这江夏郡,早已是人间炼狱。”
“张太守言重了。”王昭宁温婉一笑,“这一切,都是墨神的恩典。我,不过是替墨神,将他的慈悲,带给受苦的子民罢了。”
她总是这样,将一切功劳,都归于霍天生。
这种谦卑而得体的姿态,让她在赢得了民心的同时,也赢得了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的赞誉。
霍天生对此,也表现出了极大的满意。
他不仅将“慈安堂”正式纳入了墨恩司的体系,给予了它独立的财政与人事权,更是在多次公开场合,盛赞王昭宁“贤良淑德,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一时间,王昭宁的风头,无两。
然而,在这片仁慈的阳光之下,阴影,也在悄然滋生。
神都,墨安司总部。
骆齐峰面无表情地,将一份天字号的密报,呈送到了霍天生的面前。
“主上,这是‘天蝉’从江夏郡传回来的消息。”
霍天生展开密报,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密报的内容,触目惊心。
王昭宁,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昭慈神女”,她所下的,是一盘比萧穆凡更加隐蔽,也更加阴险的大棋。
她利用“慈安堂”的名义,收养了数以千计的,在灾年中父母双亡的孤儿。她将这些孩子,集中在各地分院,给予他们最好的教育,最无微不至的关怀。她让他们从小背诵的,不是《墨神经义》,而是一本由她亲自编写的《神女训》。
在《神女训》里,高高在上的“墨神”,只是一个模糊的符号。而亲手为他们穿衣喂饭,在他们生病时彻夜守护的“神女娘娘”,才是他们唯一需要效忠,唯一需要感恩的,再生父母。
这些孩子,正在被她,培养成一支只属于她自己的,最忠诚的,羽翼。
不仅如此。
她还利用百姓对她的信任,以“慈善募捐”的名义,建立了一个庞大的,不受墨家度支司监管的,私人金库。
她用这笔钱,不动声色地,拉拢了无数对墨家严苛律法心怀不满的地方士绅,以及……在历次清洗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前朝官员。
她为他们提供庇护,为他们的子弟,在墨家体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