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燎原之火,一旦被点燃,便再无熄灭的可能。
在那足以震彻山川的狂热呼喊中,霍天生冰冷的眼眸,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脚下。
注视着这片由他一手缔造的,名为“墨神”的信仰。
岁月,在熔炉的日夜轰鸣与铁轨向着未知无尽延伸的声响中,悄然流逝。
三年。
弹指一挥间。
这三年,葬神谷与世隔绝,钢铁与烈火的交响曲日夜不休。
而谷外的中原大地,早已换了人间。
局势的演变,其血腥与诡谲的程度,甚至超出了霍天生最初的推演。
一切的漩涡,都围绕着那个名为陈安的男人。
那个将天下视作棋盘,视众生为棋子的江陵王。
在与鲜卑公主拓跋翎月联姻之后,他并未如世人所料那般,急于挥师南下,饮马长江。
他落下了谁也未能预料到的一子。
他以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将整个北方彻底变成了一个血肉磨盘,一个巨大的火药桶,而他自己,则手持火种,冷酷地点燃了引线。
一封以“清君侧,讨国贼”为名的王令,送到了鲜卑王拓跋宏的案头。
其讨伐的对象,直指同为五胡,素来烧杀抢掠,视汉家子民为“两脚羊”,早已恶贯满盈的羯、羌二族。
一场胡人内部的血腥火并,就此拉开序幕。
然而,战争的走向,却处处透着森然的诡异。
鲜卑的十万狼骑,如同出闸的洪水,在正面战场上,摆开了要与羯、羌联军决一死战的狂暴架势。
金戈碰撞,血肉横飞。
可每当战局陷入胶着,每当羯、羌联军试图重整阵型。
一支军队,总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最意想不到,也最薄弱的侧翼。
一支……汉军。
这支汉军,便是陈安麾下,由他一手提拔的悍将徐峰,所统领的“陈家军”。
徐峰,此人年近三旬,身材魁梧得不像个猎户,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他出身荆州山林,本是一介猎户,却因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被陈安破格擢拔,委以重任。
此人治军,全无章法可言,却又总能出奇制胜。
他最擅长的,便是山地游击与致命奇袭。
他麾下的三万陈家军,与中原任何一支军队都截然不同。
人人身披一种特制的墨绿色轻甲,那颜色能完美融入山林与夜幕的阴影。
他们手中所持的,是经过陈安麾下“天机阁”改良的连发手弩。
弩身更轻,上弦更快,射速惊人。
他们来时无声,去时无影。
风是他们的掩护,阴影是他们的同袍。
鲜卑狼骑负责用最野蛮的方式,从正面冲垮敌人的意志与阵型。
而徐峰的陈家军,则负责在敌人崩溃的边缘,从侧翼递上最精准、最致命的一刀,高效地收割着生命。
“胡汉合流”。
这种闻所未闻的全新战术,打得羯、羌二族肝胆欲裂,叫苦不迭。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冲锋,在更加凶悍、更加不畏死的鲜卑狼骑面前,优势荡然无存。
一旦他们试图收缩兵力,徐峰的陈家军便会立刻化作附骨之疽,死死咬住他们的后队与粮道,让他们进退维谷,流血不止。
陈安的手段,远不止于此。
他甚至“慷慨”地,向自己的盟友鲜卑,提供了数千架神威弩与十几台霹雳车。
这些出自天机阁的仿制品,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远不及霍天生墨研署的原版“神器”。
可用来对付还在依赖传统弓马的羯、羌二族,已是碾压。
是降维打击。
短短半年。
仅仅半年。
羯、羌二族兵败如山倒,其原先占据的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