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陈仓。
这座位于益州与匈奴地盘交界处的边境重镇,城头变幻大王旗。半个月前,还飘扬着匈奴人的狼头大纛,此刻,已换上了一面硕大的,绣着奇异图腾的“墨”字黑旗。
城墙之上,玄武卫统领蔡鸣,正一身戎装,按刀而立,俯瞰着城下。
半个月前,他奉墨神之命,与副统领孟山兵分两路,各率一万玄武卫精锐,对匈奴与氐族控制的雍州边境,发动了一场试探性的进攻。
战事顺利得超乎想象。
装备了“神威弩”三型机和轻便版“霹雳车”的墨家军,在面对那些装备依旧停留在弯刀弓箭时代的胡人军队时,几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神威弩”的射程,远在对方弓箭之上。胡人骑兵还没冲到阵前,便被一波波黑色的死亡流光射得人仰马翻。而那些藏在步兵阵列之后的“霹琶车”,更是他们的噩梦。每一颗呼啸而至的石弹,都能在他们密集的阵型中,犁开一道血肉模糊的沟壑。
攻城,则更为简单。
在改进型的“神火霹雳弹”面前,那些由夯土和木料构建的城墙,脆弱得如同沙堡。一轮齐射过后,城墙轰然倒塌,守军的士气也随之崩溃。
墨家军势如破竹,短短十日,便连下三城。
然而,真正让蔡鸣感到震撼的,并非是军事上的胜利,而是墨神随后颁下的那道,被将士们私下称为“仁慈令”的神谕。
城门外,数以万计的汉人百姓,正拖家带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领取墨家军发放的土地凭证和救济粮。
一名墨恩司的年轻官员,正站在高台上,用一个铁皮卷成的扩音筒,大声宣读着墨神的旨意:“……凡雍州汉民,愿归顺墨神者,皆可按人头,分得田地十亩!墨家无偿提供种子、农具,并免除三年赋税!”
“凡家中有青壮,愿加入墨家军,为墨神效力者,其家人可优先获得城中住房,子女可免费进入墨家学堂读书识字!”
“墨神有旨!天下汉人,皆为兄弟!有饭同吃,有衣同穿!”
高台之下,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哭泣。无数面黄肌瘦的百姓,跪在地上,朝着城头那面“墨”字大旗,虔诚地磕头。他们中有的人,上一刻还是匈奴贵族的佃户,下一刻,便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转变,让他们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墨神”,生出了最狂热的信仰。
“爹!我们有地了!我们有自己的地了!”一个少年,抱着一袋沉甸甸的麦种,哭着扑进一个老农的怀里。
老农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张盖着朱红大印的土地凭证,嘴里喃喃自语:“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墨神……是活菩萨……”
蔡鸣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出身草莽,最是明白这些底层百姓的苦。墨神的这一手,看似简单,却比任何刀剑,更能收拢人心。
然而,“仁慈”的另一面,却是冰冷的血腥。
城西的刑场,数百名在城破后依旧负隅顽抗的匈奴贵族及其家眷,被五花大绑地跪成一排。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甘。
为首的,是匈奴单于刘昭的堂弟,一个名叫刘猛的万夫长。他疯狂地挣扎着,对着监斩的孟山,用生硬的汉话咆哮:“我乃大匈奴的王族!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们,单于的大军,必将踏平此地,将你们碎尸万段!”
孟山那张黑塔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抬起手,看了看天色。午时三刻已到。
“斩!”
一个冰冷的字,从他口中吐出。
刽子手手起刀落,数百颗人头,齐刷刷地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场。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视汉人如猪狗的匈奴贵族,在这一刻,与他们刀下的亡魂,并无二致。
孟山随后下令,将这些贵族的府邸查封,所有财产,全部充公,再由墨恩司的官员,分发给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家园的汉人百姓。
消息传开,城中百姓,无不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