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的缝隙间,伸出一杆杆闪烁着寒光的长枪。
陈安的冲锋,异常猛烈。他身先士卒,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他身后的白袍军与亲卫,更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意志。他们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了手中的兵刃之上。
这是一场毫无花巧的,最原始的碰撞。
骑兵的洪流,狠狠地撞上了钢铁的礁石。战马悲鸣,骨骼碎裂的声音,与刀剑入肉的闷响,交织在一起。
前排的玄武卫士兵,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口鼻喷血,甚至连人带盾被撞飞出去。但他们身后的同袍,立刻怒吼着补上缺口。长枪如林,不断地刺出、收回,将冲锋的骑兵,连人带马,捅翻在地。
战场,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绞肉机。
陈安的军队,如同疯魔,他们用战友的尸体铺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撞击那道钢铁防线。一时间,墨家军的阵线,竟被硬生生地撼动了。几处防线甚至被撕开了缺口,白袍军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涌了进去,与墨家军的士兵,展开了最残酷的白刃战。
指挥台上,杜衡的眉头紧紧皱起。“墨神,陈安这是在拼命了。我军伤亡……有些大。”
霍天生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陈安的军队,如同飞蛾扑火般,在他精心布置的防线上,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
“还不够。”他轻声说道。
“什么?”杜衡没有听清。
“我说,火候,还不够。”霍天生放下了望川镜,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只有让他们看到希望,再将这希望,亲手碾碎。他们的崩溃,才会足够彻底。”
他举起了右手,轻轻挥下。
一支黑色的令旗,在指挥台上,迎风招展。
战场侧翼,一直按兵不动的白虎卫,动了。统领孟山,这个如同铁塔般的汉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龙吟营!给老子吼起来!”
早已准备多时的数百架“龙吟”机枪,在这一刻,同时发出了咆哮!
哒哒哒哒哒!
撕裂空气的金属风暴,从侧翼,精准地,覆盖了陈安冲锋部队的后阵。那不是战斗,那是一场屠杀。
无论是人,还是战马,在那由无数穿甲弹组成的死亡弹幕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还在奋力拼杀,而他们身后的同袍,却成片成片地,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轰然倒下。
血肉横飞,惨叫声瞬间被机枪的咆哮所淹没。
正在浴血奋战的陈安,猛然回头。当他看到侧后方那片瞬间被清空的地狱景象时,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明白了。
霍天生,从一开始,就在等。等他将自己最后的底牌,全部压上赌桌。然后,再用一种最残忍,最不容反抗的方式,告诉他,什么叫绝望。
“撤……”一个干涩的音节,从陈安的喉咙里挤出。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他下令撤退的同时,墨家军的后方,再次响起了那如同天神擂鼓般的轰鸣。
数十门“墨龙神炮”,调整了射击诸元。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再是城池,而是这片平原上,正在移动的,活生生的血肉。
轰!轰!轰!
开花弹,在陈安的军阵中,轰然炸开。
狂暴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淬毒的铁蒺藜,向四周疯狂扩散。爆炸中心,一切都被气化。稍远一些的士兵,则被无数细小的破片,撕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战场,瞬间化为炼狱。
陈安呆呆地立于战马之上,看着自己最后的军队,在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中,灰飞烟灭。他的亲卫,在他面前,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那些追随他多年的,忠心耿耿的将士,一个个地,在他眼前,化为焦炭。
喧嚣的战场,仿佛在这一刻,离他远去。他的耳边,一片死寂。
那张儒雅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