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霍焌送走尉迟恭与罗士信后,独坐书房,心绪久久难平。烛火摇曳中,他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些武将们征战沙场的身影——李靖雪夜奔袭的决绝,尉迟恭单骑救主的忠勇,程咬金浴血奋战的豪迈。这些为大唐出生入死的功臣,如今竟在朝堂上被小人折辱!
“不可忍!孰不可忍!”霍焌猛地拍案而起,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文臣们饱读诗书,却不知武将在外征战的艰辛;武将们浴血沙场,却不善朝堂之上的唇枪舌剑。这般文武相争,最终受损的,还是大唐的江山社稷啊!
忽然,他停在书架前,目光落在一卷《三国志》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成形。既然直言劝谏容易激化矛盾,何不借古喻今,以戏文打动人心?
“来人!备墨!”
霍府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两个书童连忙研墨铺纸,管家则吩咐下人闭门谢客。霍焌挽起衣袖,在烛光下奋笔疾书。他决定将记忆中《杨家将》的故事细细改写,只是这时空要挪移到西晋末年,将那“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司马衷塑造成昏君,又将潘仁美写成私通鲜卑、残害忠良的奸臣。
这一写便是整整一夜。待到东方既白,霍焌面前已堆起厚厚一叠文稿。他揉着发酸的手腕,轻声诵读其中一段:
“杨继业:陛下啊!臣等血战沙场,非为功名利禄,实为江山社稷。今潘相国断我粮草,绝我援兵,是要将这万里河山,拱手让与鲜卑吗?”
读至此处,霍焌自己也不禁热泪盈眶。他深知,这戏文不仅要让武将们感同身受,更要让文臣们心生共鸣,让陛下明白——忠良寒心,则国本动摇!
三日后清晨,长安城最有名的伶人赵玉昆被请到霍府。这位在戏剧行当摸爬滚打三十年的老班主,原本以为又是哪家权贵要庆寿宴乐。可当他读完剧本时,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双手微微发抖。
“霍大人,这...这戏文实在太感人了!”赵玉昆拭去眼角的泪水,“只是其中影射之意,恐怕会惹来祸端啊...”
霍焌神色凛然:“先生只管用心排练,一切后果由霍某承担。这出戏,关系着朝堂和睦、大唐安定!”
赵玉昆见霍焌如此坚决,也被这份担当所感动,当即拍板:“既然霍大人有这份心,赵某就是拼着这性命不要,也要把这出戏排好!”
当日下午,霍府后院便搭起了临时戏台。赵玉昆亲自挑选了最出色的演员:扮演杨继业的是长安城的周德芳,唱腔苍劲悲凉;扮演潘仁美的则是以演反派见长的刘金山;而杨七郎则由新秀李玉楼担纲。
排练伊始,霍焌便亲自坐镇指导。他虽然不是梨园行家,但对人物性格、情节节奏的把握却极为精准。
“停!”霍焌抬手止住台上的表演,快步走上戏台,“周先生,您演的杨继业忠勇可嘉,但缺少了几分无奈。试想,一位老将,明知被奸臣所害,却仍要为国尽忠,这种悲愤交加的心情,该如何表现?”
周德芳沉思片刻,拱手道:“还请霍大人指点。”
霍焌在台上踱步,缓缓道:“杨继业不是一味刚强的莽夫。他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却仍要出征,为何?因为他放不下身后的黎民百姓,放不下心中的忠义二字。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绝,才是这个人物最动人的地方。”
周德芳听后恍然大悟,再演时,果然在威武中添了几分悲怆,令人观之动容。
对于扮演潘仁美的刘金山,霍焌更是悉心指导:“潘仁美不是脸谱化的奸臣。他表面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包藏祸心。你要演出他的虚伪,特别是与鲜卑密使相见那场戏,要突出他那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矛盾心理。”
刘金山本就是演技精湛的老演员,经霍焌这一点拨,立即心领神会。再演潘仁美时,他设计了许多细微的动作:在朝堂上义正词严时,手指却在微微发抖;与鲜卑密使密谋时,眼神闪烁不定,将人物的虚伪狡诈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让霍焌费心的,是“金沙滩血战”这场重头戏。他特意请来退役的老兵,详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