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的伤口,看着她那依旧紧握的佩剑……一股比落雁坡断臂时更甚千万倍的剧痛与愧疚,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曾经,他没能护住先太子李建成!
如今,他也没能护住前来救驾的平阳公主!
“啊——!!”薛万彻仰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啸,独臂高举步槊,因极度痛苦而面容扭曲,那空荡荡的左袖管在夜风中疯狂舞动!“公主!万彻……万彻来迟了啊——!”
这声悲啸,充满了无尽的自责、愤怒与绝望,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
高台上,正与众将因公主之死而化悲愤为力量、开始反击的李世民,听到了这声悲啸;正抱着妻子遗体痛哭的柴绍,也听到了这声悲啸。
所有还活着的人,都被这来自独臂将军灵魂深处的痛苦呐喊所震撼。
薛万彻猛地低下头,充血的双目死死盯住宫墙上仍在负隅顽抗的李元吉和那些死士,一股滔天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他不再言语,只是用独臂拖着重槊,一步一个血印,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修罗,向着那片最后的战场,决绝地走去。
薛万彻独臂拖槊,如同复仇修罗般走向核心战场时,李元吉刚刚指挥死士“击退”了因公主之死而疯狂反击的天策府众将一波攻势。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微微喘息,恰好看到了步步逼近、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薛万彻。
他也看到了远处被柴绍抱在怀中、再无生息的李秀宁。
那一刻,李元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脸上疯狂的戾气稍稍褪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难捕捉的茫然与……空洞。三姐……真的死了?被他下令……杀死了?
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但他迅速将这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了下去,用更加外露的嚣张和暴戾来武装自己。他指着薛万彻,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看吧!又一个来送死的!忠臣?良将?哈哈!有什么用?最后活下来的,赢到最后的,才是对的!”
他的声音很大,却莫名透着一股虚张声势的悲凉。
薛万彻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锁定了他。那目光中的恨意与冰冷,让李元吉心底那丝被强行压下的寒意,再次冒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