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泾阳大地一片热火朝天,水利工程如火如荼推进之际,远在长安城的另一拨勋贵子弟,却渐渐觉得日子有些寡淡无味了。
卫国公府的李德骞,河间郡王府的李孝恭之子李崇义,以及淮安王李神通之子李道彦,这几位平日里与程处默、尉迟宝琳等人厮混惯了的,接连数日不见“长安四害”踪影,心中纳闷。去各家府上打听,皆被含糊其辞地挡了回来。最后还是李德骞机灵,想到与柴令武相熟的霍幺妹也一同不见了,便直奔谯国公府打听。
这一问柴哲威才知,柴令武、程处默、尉迟宝琳、秦怀道、长孙冲等人,竟都跟着那位被贬出京的霍焌,跑到泾阳县去了!说是搞什么“建设公司”,修水渠!
“好哇!这几个家伙!有此等好玩之事,竟不叫上我们!忒不够义气!”李崇义一听就跳了起来。
李道彦也摩拳擦掌:“在长安整日听学演武,骨头都僵了!不如我们也去泾阳瞧瞧?看看他们搞什么名堂!”
李德骞心思更活络些:“同去同去!光是修渠有什么意思?把罗通的小子,还有单家那个愣头青也叫上,人多热闹!”
于是,这几位在家也是闲不住的主,各自寻了借口,瞒着家中长辈,带上几名护卫,快马加鞭,一路烟尘直奔泾阳。
甫一进入泾阳县境,几人便觉出不同。道上往来的牛车、驮马明显多了起来,车上载的不是石料便是灰扑扑的粉末。越靠近县城,越是人声鼎沸。等他们循着指引找到那片最大的水利工地时,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
但见广阔的田野上,数以千计的民夫正在忙碌,号子声、夯土声、器械碰撞声交织一片。一条条灰白色、笔直坚固、渠壁光滑如砚台的水渠已经初具规模,如同一条条玉带镶嵌在褐色的土地上。程处默光着膀子,正指挥着一群人浇筑水泥,吼声如雷;尉迟宝琳则在另一边监督物料调度,忙得满头大汗;就连素来文静的长孙冲,也挽着袖子,在临时搭建的凉棚下对着账本拨弄算盘。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柴令武,那个因腿伤一度消沉的伙伴,此刻正拄着拐杖,站在一处高地上,从容不迫地对着几个工头分派任务,神情专注,眉宇间竟有几分其母平阳公主当年的英气。
“这……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柴令武吗?”李崇义揉了揉眼睛。
“还有处默、宝琳……他们啥时候干起这泥水匠的营生了?”李道彦也咂舌不已。
几人找到正在巡视渠基的霍焌,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
“霍世叔!您也太偏心了!有此等大事,只叫处默他们,把侄儿几个撇在长安,好生无趣!”李德骞率先发难。
“就是就是!修桥铺路,利国利民,俺们也能出力啊!”罗通挥舞着拳头。
单雄信之子单天常虽不善言辞,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霍焌看着这群精力过剩、满脸“不公”的年轻郎君,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沉吟:“非是霍某厚此薄彼。只是这建设公司初创,百事待兴,用不了那许多人手。处默他们来此,也是各有职司,忙得脚不沾地。”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倒真有一桩紧要事,非你们这等身份、这般交情去办不可。”
几人一听有重任,立刻来了精神,眼巴巴地望着霍焌。
霍焌捻须一笑,压低声音道:“这建设公司,看似红火,实则花钱如流水。水泥要烧,人工要付,物料要买,光靠县里大户那点集资和朝廷可能下拨的有限款项,怕是难以为继。你们……何不回长安去,找自家老爹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几人异口同声。
“就说,你们几个,伙同柴令武、程处默等人,在泾阳办了个前途无量的‘建设公司’,专司利国利民之大工程,眼下急需资金扩大经营。让他们投些钱进来,算是入股。待日后公司盈利,按出资比例分红!”霍焌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这可比你们在家伸手要钱光彩多了,是自己寻的门路,做的正经事业!”
拉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