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太子李承乾领了霍焌之命,召集了狗娃等五六个小伙伴,将那新印出的《贞观民报》分发下去,令他们于市井之中售卖。这群半大孩子,初接此等新奇差事,个个既兴奋又忐忑,怀揣着一摞摞墨香未散的报纸,如同怀揣着珍宝,一溜烟便钻进了泾阳县最繁华的街巷。
且说这大唐贞观年间,虽号称盛世初开,但泾阳县终究是京畿之外一普通县城,市井之间,百姓们日常所见,无非是柴米油盐,所闻,不过是邻里闲谈。何曾见过“报纸”这等物事?
那狗娃年纪虽小,却颇有几分机灵劲。他选定了县学附近的一处街口,清了清嗓子,便学着昨日听来的腔调,脆生生地吆喝起来:“卖报!卖报!新鲜的《贞观民报》!瞧一瞧,看一看嘞!霍县令新政解读,泾阳最新事由,还有那前朝英雄传奇话本,精彩不容错过!三文钱一份,三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古怪的吆喝声,立刻吸引了过往行人的注意。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停下脚步,一个提着菜篮的妇人凑上前来,连那路边茶棚里歇脚的脚夫,也伸长了脖子张望。
“狗娃,你这娃子,手里拿的是个甚玩意儿?花花绿绿的纸片,喊的什么‘报’?”一个相熟的屠夫汉子,提着半扇猪肉,粗声问道。
狗娃见有人问,精神一振,连忙举起一份报纸,展示给众人看:“王大叔,这叫‘报纸’!是咱们霍县令弄出来的新鲜东西!您看,这上面印着字呢!”
“字?”那屠夫凑近了,他自是目不识丁,只觉得那密密麻麻的铅字排列得整整齐齐,煞是好看,“这字印来作甚?俺们又不认得。”
“认不得不打紧,可以听啊!”狗娃早有准备,口齿伶俐地解释道,“这报上写着咱们泾阳县的大事!比如霍县令新近颁布的‘鼓励垦荒令’,说了开垦荒地头三年免赋哩!还有东市修缮下水道的安排,南街赵员外家弄璋之喜……这些都跟咱们过日子息息相关嘞!”
那提菜的妇人闻言,好奇道:“哟,连赵员外家生儿子都印上去了?这倒是稀奇。”她虽不识字,但对这些街坊新闻天然有着兴趣。
“还不止呢!”狗娃见众人兴趣被勾起,立刻抛出了杀手锏,他小手指着报纸第二版那醒目的标题,“各位叔伯婶娘,大哥大姐,这报上还连载着一部顶好看的话本,叫做《三国志通俗演义》!写的是后汉末年,天下大乱,英雄辈出的故事!今日这第一回,叫做‘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说的是刘、关、张三位好汉结拜兄弟,共抗黄巾贼的热血事儿!写得那叫一个精彩,跟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一般无二,不,比说书先生讲的还细致!”
“话本小说?印在这纸上?”一个路过的工匠模样的男子也停了下来,面露讶异。话本故事,多是口耳相传,或偶有手抄本,那也是富贵人家才得以享用,如今竟能花几文钱就买到印好的?
“正是!”狗娃挺起胸膛,“霍县令说了,这叫‘印刷’,想印多少就印多少,便宜!三文钱,您不仅能知道县里新政,还能看这么长一篇精彩故事,划算得很!”
这时,一个身着洗得发白襕衫的年轻书生,正好从县学出来,被这边的热闹吸引。他听到“话本小说”、“三国演义”等字眼,又见那纸张洁白,印刷清晰,不由心生好奇。他本是爱书之人,奈何家境贫寒,购书不易,平日只能借阅或手抄。
书生走上前,温言问道:“小兄弟,你这《三国演义》,是何人所着?内容如何?”
狗娃见来了个识货的,还是个读书人,更是卖力推销:“回先生的话,听说是霍县令亲自撰写!内容嘛,小子识字不多,但看了个开头,便觉得好看得紧!说什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有那张角道人呼风唤雨,刘关张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小子虽不懂大道理,但也觉得热血沸腾!”
书生一听“分久必合,合久必合”,便觉此言大气磅礴,非同一般坊间俚俗话本。又闻“桃园结义”、“黄巾起事”,皆是史书上略有记载之事,竟被演绎成小说,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