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奇腰挎三木刀、卢清宗草帽拖鞋、张靖毅螺旋眉毛的“英姿”,以及他们那“草帽海贼团”的惊世之名,如同长了翅膀般在长安顶尖的权贵圈层中飞速传播,成了各家宴席上最热门、也最令人忍俊不禁的谈资。范阳卢氏与赵郡李氏,这两家素以诗礼传家、门风严谨着称的千年华族,何曾受过此等“瞩目”?简直是颜面扫地,沦为了整个长安的笑柄!
卢靖与李纲气得几欲呕血,深感家族清誉已被霍焌那“邪书”与自家不肖子孙毁于一旦。是可忍,孰不可忍!两位家主再也顾不得许多,联袂进宫,直奔两仪殿,势要陛下严惩霍焌,肃清这败坏风气的祸源!
两仪殿内,李世民端坐御案之后,听着卢靖与李纲痛心疾首的控诉。
“陛下!那霍焌利用《贞观民报》,刊载荒诞不经之言,名为《沧浪英雄传》,实为蛊惑人心之妖书!”卢靖须发皆张,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臣那不成器的幼子,受其荼毒,竟……竟头戴草帽,身着贱役之履,行止怪诞,口出狂言,自称什么‘航海王’!将我卢氏百年清誉,尽付流水!臣恳请陛下,立即下旨,查封报纸,禁绝此等邪说,严惩霍焌!”
李纲亦是老泪纵横,捶胸顿足:“陛下!老臣那孙儿光奇,平日虽好武艺,却也知礼守节。如今竟腰插三柄木刀,招摇过市,妄称什么‘天下第一剑客’!这……这成何体统!我李氏门风,扫地以尽矣!此皆霍焌之罪也!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两位家主说得悲愤交加,涕泗横流。李世民端坐其上,面沉似水,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仪。他其实早已通过百骑司的密报,知晓了李光奇、卢清宗等人的“壮举”,当时在立政殿内,就已与长孙皇后笑得前仰后合。此刻面对苦主,他强自忍耐,嘴角微微抽搐,一本正经地缓缓开口:
“二位爱卿,稍安勿躁。朕,自幼修持礼仪,深知门风清誉之重。无论多……多好笑……”他说到这里,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卢清宗顶着破草帽、李光奇三把木刀晃晃悠悠的画面,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被强行压抑的“咕”声,他赶紧端起茶杯掩饰,“……朕都能恪守礼仪规范,除非……”
他话音未落,或许是卢靖那因激动而翘起的胡须抖动得太过滑稽,又或许是李纲那“天下第一剑客”的描述实在过于戳中笑点,李世民终究是没能忍住,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随即——
“噗——咳咳!哈哈……咳咳咳!”
他终究是破功了,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立刻以咳嗽掩饰,但那瞬间绽开的笑意和涨红的脸庞,如何能瞒得过人精似的两位家主?
卢靖和李纲顿时僵在原地,脸上青红交加,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陛下他……他竟然笑了?!自家子弟出乖露丑,陛下不但不同情,反而觉得好笑?!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陛下!”卢靖的声音带着屈辱的悲鸣。
李世民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擦了擦眼角咳出的泪花,努力板起脸,但眼底的笑意仍未完全褪去:“咳咳……二位爱卿,失礼了。朕……朕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他强行将话题拉回,“不过,依朕看来,此事或许没有二位想的那么严重。”
他正色道:“霍焌所办报纸,刊载话本演义,供人消遣,此前《三国演义》不也大受欢迎,无人指其为煽动吗?至于几位郎君的行止,不过是少年人慕奇好异,一时顽劣罢了。哪个少年不怀梦?哪个少年不轻狂?以此便认定霍焌煽动百姓,实乃祸端,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
卢靖急道:“陛下!此绝非寻常顽劣!此乃……”
李世民抬手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几位郎君如此热衷此道,倒也勾起了朕的几分兴趣。那《沧浪英雄传》朕也看了几期,确实引人入胜。朕倒有个想法……”
他微微前倾身体,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若,就在这曲江池上,由朕来办一场‘海贼……呃,航海盛会’如何?让这些向往大海的少年郎,各自组建……嗯,‘海贼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