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焌一番“利诱”与号召,将“大唐青年海贸商会”的架子初步搭了起来。少年们热情高涨,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能扬帆出海。但霍焌深知,梦想需要坚实的载体,远涉重洋,绝非凭一腔热血和几艘内河小船所能胜任。首要之急,便是解决船的问题——能抗风浪、续航万里、足以承载希望与财富的远航巨舶!
这一日,他将秦怀道单独召至书房。秦怀道虽年轻,但因其父秦琼的关系,在军中颇有门路,且为人沉稳细致,正是执行此等隐秘重要任务的上佳人选。
“怀道,”霍焌指着墙上那幅愈发详尽的东海、南海草图,神色凝重,“海贸之基,在于大船。内河舟船,入海即如浮萍,经不起风浪颠簸。我等所需,乃是能劈波斩浪、远航数万里的海上巨舰!我听闻,东南沿海有匠人掌握‘水密隔舱’之奇技,此技关乎船只在风浪中存亡之根本,你可知晓?”
秦怀道目光一凛,他自幼耳濡目染,对军械工造亦有了解,肃然答道:“回霍世叔,小侄确有所闻。水密隔舱,便是以隔舱板将船体分隔成多个互不相通的独立区域。即便一舱两舱破损进水,亦不致全船沉没,大大提升了船只的抗沉之能。此乃海船保命之术!只是掌握此核心技艺的匠人,多为沿海大船坊的不传之秘,寻访不易。”
“正因不易,才需你亲自走一遭。”霍焌郑重道,“你持我亲笔信与商会令牌,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军中旧关系,南下扬州、明州、泉州等地,暗中寻访能建造此类海船的大匠!不必声张,只言是为北方豪商组建商队,需要定制能通行东海、南海的坚固货船。务必寻到真才实学、敢于承建远航大船的老师傅!价钱方面,只要技术过硬,不必吝啬!”
“怀道明白!”秦怀道抱拳领命,眼中闪烁着使命必达的决心,“定不辱命!”
次日,秦怀道便带着几名精干家将,悄然离开泾阳,一路南下。与此同时,霍焌在泾阳也没闲着。
他深知建造海船绝非易事,需要庞大的资金、优质的木材以及相关的配套产业。他召集程处默、尉迟宝琳、长孙冲、卢清宗等人,开始分工协作。
程处默和尉迟宝琳负责利用其父辈在军中的影响力,以及商会初步筹集的资金,开始大规模收购、囤积适合造船的巨木——主要是岭南的柚木、樟木以及北方的坚实松木、榆木,并通过初步修缮的漕运,陆续运往霍焌早已选定的、位于黄河支流一处隐蔽河湾的新辟“船坞”基地。
长孙冲则发挥其精于计算、长于协调的特长,负责统筹物资调配、账目管理,并与马周一同,开始根据霍焌提供的一些模糊概念,结合现有船舶资料,绘制新式海船的初步构想图。霍焌甚至凭记忆画出了类似“福船”的草图,其船首高昂、船底尖深、多桅多帆的特点,让长孙冲和马周这两个见多识广的人也啧啧称奇。
卢清宗、李光奇等年纪较小的,则负责“后勤保障”和“舆论造势”,他们干劲十足地往来于泾阳与船坞基地之间,监督物资运输,用他们的热情感染着招募来的每一位工匠和力夫。卢清宗甚至学着霍焌的样子,对着正在平整土地的工匠们挥舞拳头:“大家加油干!我们是要成为航海王的男人!以后带你们一起去伟大航路找寻宝藏!”引得众人哄笑之余,倒也确实提升了些许士气。
就在泾阳这边干得热火朝天之时,南下的秦怀道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他历经数月,辗转扬州、明州,多方打探,甚至动用了其父昔日旧部在沿海水师的关系,终于在天台山麓、濒临东海的一处隐秘船澳中,寻到了一位姓冯的老匠人。冯匠人祖辈三代都以造船为生,尤其精通水密隔舱技术,其打造的“鸟船”在浙东一带颇有名气。只是冯老匠人性情古怪,不慕权贵,对秦怀道最初“北方豪商”的身份将信将疑,不愿轻易出手。
秦怀道没有气馁,他放下身份,连续十余日泡在船澳,不谈生意,只看冯老匠人带领徒弟们干活,偶尔递个工具,请教些看似粗浅的造船常识,态度极为诚恳。他的沉稳和尊重,渐渐打动了冯老匠人。一次酒后,秦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