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铁链,妇人幼儿另编一队,白发老弱则驱至郊野。有唐军司马持册登记,将俘获的七千余人分作五批,预备发往安西四镇为奴。最令人胆寒的是处置城墙时,李绩令俘虏自行拆卸母砖,再驱三千战马反复践踏地基。有个老石匠跪地哭求留下祖庙,却被军校一鞭抽在脸上:既从逆寇,何谈祖庙?
劼利本在观战,忽见热气球飘向本阵,顿时魂飞魄散。昔年泾水边被震天雷支配的惨状历历在目,竟不顾尚在苦战的部众,带着百余亲卫调头西窜。唐军追兵射出的火箭擦着他耳畔飞过,这位昔日草原霸主连金盔坠地都无暇拾取。
三日后,侥幸逃脱的阿史那啜在帕米尔山口追上劼利。这位曾经叱咤漠北的可汗裹着抢来的牧羊人破袍,正望着雪线发呆。听说欲谷设部族被尽数发卖,唐军另立归顺的小王子为主时,他突然揪住胸口衣襟:悔不该听赵德言的话...话未说完,猛地喷出满口鲜血在皑皑雪地上。
残月升上慕士塔格峰时,这支不足千人的队伍开始攀越冰瀑。有个少年亲卫脚滑坠崖,惨叫在冰川间回荡许久。劼利却头也不回,只将弯刀插进冰壁奋力攀爬,银须上凝满霜花。在他蹒跚的足迹尽头,辽阔的波斯大平原正隐没在浓稠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