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跃上改装车后座,右腿旧伤在颠簸中抽痛。他靠在座椅边缘,掌心贴住金属扶手,异能残余的震感仍在神经末梢游走。精神力接近临界,视野边缘泛起轻微黑雾,但他没闭眼。风从破碎的车窗灌入,带着硫化物的刺鼻气味,比刚才更浓。
“两小时。”他说,“酸雨会先腐蚀电路。”
王浩趴在驾驶台前,手指快速敲击主控板。屏幕闪烁几下,火花从接口处迸出。他骂了句,掀开地板盖板,露出一排裸露的线路。探照灯的光扫过下方,显出整箱密封的微型涡轮发动机,外壳印着模糊编号:THU-7。
陈峰坐在后排,目光落在那串字母上。他没动枪,但手已搭在战术腿袋外侧,指节压住磁吸扣。他的视线扫过王浩的肩膀、后颈、沾着灰粉的袖口,再落回那箱子。
“这型号不属于民用序列。”他说。
王浩没抬头,继续检查接线。“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陈峰声音不高,却像铁片刮过齿轮,“军用推进单元,配套的是‘雷霆计划’的飞行平台。你一个修车的,从哪弄来一整箱?”
王浩终于停下动作。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眼神变了,不再只是那个总笑着打圆场的技师。
“我不是只修车。”他说,“我是造过能飞出大气层的东西的人。”
车内短暂沉默。林深盯着王浩的背影,记忆翻涌。七年前,灾变初期,王浩曾提过一句:“我以前不是汽修工,是航天所的辅助工程师。”当时没人当真——谁信一个满身油污的男人,曾经参与过轨道飞行器的设计?
可现在,那箱子上的编号,和探测车传回的信号码段一致。
林深抬起右手,紫纹微微发烫。他没动用异能,只是将手掌按在车身内壁,感知电流走向。线路紊乱,但并非完全损坏,而是某种保护机制被触发。
“你在等重启条件。”林深说,“不是修不好,是不想随便启动。”
王浩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扯了一下。“聪明。但这玩意一旦激活,信号会暴露位置。不光是暗蚀兽,还有别的东西会来。”
“比如谁?”陈峰问。
“比如当年抢走‘雷霆计划’资料的人。”王浩低声说,“他们到现在还在找这批货。我藏了七年,就是怕有人顺着信号挖出来。”
陈峰冷笑。“那你早不说?让我们以为你是顺路帮忙的技工?”
“说了你们就让我碰设备?”王浩反问,“一个满嘴跑火车的胖子,突然说他手里有能改写战局的引擎?你们会信?还是会当场把我关进禁闭室?”
林深闭了闭眼。他想起王浩在要塞底层检修时的样子——蹲在反应堆前,工具包打开,手指在电路板上移动得比谁都稳。那时他就该意识到,这个人不止会拧螺丝。
车外风声骤紧。第一滴酸雨落下,砸在车顶发出“滋”的一声,白烟腾起。金属表面开始泛白,像是被火燎过。
“撑不住了。”林深睁开眼,“必须走。”
王浩立刻拉开工具包,取出一根镀银导线。“我要借你的异能当临时电源,启动自检程序。接在电控箱第三接口,你能做到吗?”
林深皱眉。“会加重虚弱。”
“我知道。”王浩直视他,“但你想拿到军火,就得信我这一次。”
后排的叶知秋忽然上前。她没说话,只是伸手触碰王浩左袖口残留的灰白色粉末。她从背包取出便携光谱仪,对准样本扫描。三秒后,仪器发出短促蜂鸣。
“量子润滑剂QX-9。”她说,“高转速引擎专用,减摩系数0.001以下。配方三年前方解密,而你档案显示,你在项目冻结前半年已被调离核心组。”
王浩没否认。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截金属假肢的小指轻轻颤了一下。
“我是被调离了。”他说,“但我没停止研究。那年系统关闭前,我备份了一份原始数据,藏在私人终端里。后来灾变爆发,研究所塌了,没人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