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掌心的紫纹炽热如烙铁,他盯着空中那门由自己异能复制而出的巨炮,炮口正缓缓对准城墙中枢。风卷着金属碎屑掠过脸颊,他没有躲。
“你们抄得走金属,”他低声说,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战场的嗡鸣,“抄不走人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扯开衣领,指尖扣住胸口嵌入皮肤的星铸族印记——那枚自觉醒以来便与血肉共生的黑色晶体。剧痛袭来,但他没有停顿,用力一撕,鲜血顺着锁骨流下。他抬手,将晶体狠狠掷向沸腾的量子熔炉。
金光炸裂。
熔炉表面泛起波纹般的能量涟漪,仿佛投入石子的湖面。林深双膝跪地,双手按上地面,异能全开。记忆洪流自意识深处决堤而出,顺着金属脉络涌入熔炉系统。第一幅画面浮现:七岁那年,母亲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握着他,氧气面罩里呼出的气雾一层又一层。她没说话,只是用拇指一遍遍摩挲他的手背。
空中复制体的动作忽然一顿。
紧接着,更多画面喷涌而出——医院暴乱夜,玻璃划破眼角,他第一次无意识凝结出金属屏障;铁砧城初建时,几十人围在篝火旁分食一锅稀粥,陈峰把最后一块饼塞进他手里;叶知秋站在实验台前,摘下眼镜揉眉心,王浩偷偷往她杯子里加了三块糖。
这些片段被复制体接收,却无法解析。它的动作开始错乱,构建中的巨炮结构扭曲,炮管出现裂痕。可它仍在尝试重组,肩章上的“星砧”与“星茧”标志闪烁不定,像是在挣扎模仿某种逻辑之外的东西。
林深的身体开始发冷,呼吸变得浅而急促。他的视野边缘出现灰暗,意识像沙漏中的细沙不断流失。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只是记忆,连“林深”这个人本身都会被抽空。
叶知秋冲了过来。
她撞开警戒栏杆,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操作。监测数据显示林深脑波频率正在崩解,她咬牙砸碎防护罩,手动接入共振调节器,将自己的脑波频率调至与林深同步区间。
“听见我说话!”她吼着,手指死死扣住连接线接口,“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电流窜过她的手臂,带来一阵麻痹。但她没有松手。数据屏上,两条波形开始缓慢靠拢,微弱地共振起来。
复制体的动作再次迟滞。它抬起手,似乎想继续构筑武器,但指尖颤抖,金属粒子在空中散作尘埃。
陈峰从侧翼逼近,肩头挡开一块飞溅的能量残片。他一把抓住林深后颈,将他往后拖。林深已经半昏迷,嘴唇发青,右手仍死死贴在地面,不肯松开。
“够了!”陈峰低喝,“任务完成了!撤!”
王浩瘫坐在终端前,右臂义肢冒出黑烟,接口处火花四溅。他顾不上处理伤势,眼睛死死盯着熔炉内流转的记忆影像。突然,他瞳孔一缩。
画面中,一艘银白色飞船正冲破大气层,尾焰划开云海,舷窗反射出地球的最后一瞥。那是星茧号——七年前首航时的轨迹,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等等……”他喃喃道,“这不是记忆残留……这是坐标?”
他强撑起身,用完好的左手在终端上敲击几下,调出轨道演算模型。星茧号的飞行路径与当前量子熔炉的能量波动产生共振,生成了一组未记录的加密序列。
“不是干扰信号……”他声音发颤,“是钥匙。”
就在此时,空中复制体发出一声尖锐的金属啸叫,整个身体开始坍缩。它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林深,然后化作一道光束,倒灌回玄甲号战舰。
敌舰指挥舱内,周正手中的符文盘猛然炸裂。他身体一震,嘴角溢出血丝,双眼仍死死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着“系统同步失败,复制协议终止”。
城墙之上,量子熔炉的光芒逐渐平息。林深彻底失去意识,倒在陈峰臂弯里,右手垂落,指尖还连着一根细若游丝的金属线,另一端埋入熔炉深处。
叶知秋跌坐在控制台前,手套沾满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林深的。她看着屏幕上最后一帧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