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体深处那声轻微的嗡鸣还在苏晚耳中回荡。她没有抬头，手指已经重新落在数据板上，调出量子涂层最后一次能量脉冲的波形图。曲线呈现出一种规律性的起伏，不像机械反馈，倒像是某种节律性呼吸。
叶知秋站在全息投影前，指尖划过三组并列的数据流——林深昏迷前释放的异能频率、城墙自主防御时的反制节奏、以及涂层内部持续输出的微弱信号。三者重叠后，吻合度达到91.4%。
“不是巧合。”她说，“它记住了他的输出模式，并且在模仿。”
苏晚迅速接入生物监测记录，将林深脑电波最后七秒的波动导出，与涂层脉冲进行交叉比对。屏幕上跳出同步率曲线，峰值处几乎完全重合。
“不只是模仿。”苏晚声音发紧，“它在回应。就像……在等待指令。”
叶知秋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边缘，再戴上时，目光扫过实验室角落的金属样本架。那里存放着从母巢带回的结晶碎片、缴获的暗蚀兽装置残件，还有林深早前转化失败的几块畸变金属。她的视线停在一块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的银灰色材料上。
“王浩昨天说，这层涂层在吸收环境辐射。”她转身走向操作台，“但它吸收的不只是热能和电磁波。它还在收集信息——震动、压力、温度变化，甚至使用者的精神力波动。”
陈峰靠在实验台边，左手握着刚更换的脉冲步枪，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新支架的接缝处。他盯着那块蜂窝金属，忽然开口：“刚才在城墙上，深子倒下的时候，那墙自己动了。不是修复，是反击。”
叶知秋点头：“传统防御系统只会响应既定参数。但这次，它识别了攻击模式，预判了下一波震荡弹的落点，提前调整了能量分布。这不是程序逻辑，是决策行为。”
苏晚突然起身，快步走向资料柜。她抽出一叠泛黄的纸页，指尖停在其中一页右下角——一道模糊的污渍边缘，隐约勾勒出一个闭合环形符号，与星铸族铭文中的“闭环意识”标记极为相似。
“导师的日志。”她低声说，“我之前只以为是墨迹，但现在看……它被刻意遮盖过。”
她将纸页放入扫描仪，启动多光谱成像。图像逐层剥离氧化层与污损痕迹，一行极细的小字浮现出来：“生物金属非工具，乃共生体。其意志藏于结构之中，唯共鸣者可唤醒。”
叶知秋凑近屏幕，瞳孔微缩。她调出星铸族符号数据库，将日志中的环形标记与南极遗迹铭文进行匹配。三秒后，系统提示：相似度98.6%，确认为同一文明体系。
“苏明早就知道。”她声音低沉，“他不是在研究武器，是在试图理解一种生命形式。”
苏晚继续翻页，又一段文字被还原：“当金属开始记住使用者的节奏，它就不再是材料。它是载体，是记忆的容器，是文明延续的另一种方式。”
实验室陷入短暂沉默。只有全息投影中不断旋转的符号模型发出细微的嗡响。
林深这时醒了。医疗椅自动解除固定状态，他撑着扶手坐直，脸色仍苍白，但眼神清醒。他没说话，径直走到操作台前，伸手触碰那块蜂窝金属。
表面立刻泛起一层微弱蓝光，脉络如血管般微微搏动。
“它认识我。”他说。
叶知秋递过一支注射器：“低剂量抑制剂，控制输出强度。别超过三分钟。”
林深点头，撕开左臂衣袖，将药液注入。他双手贴上金属样本，异能缓缓启动。精神力如细流渗入材料内部，银灰色表面开始扭曲、延展。
但这一次，金属没有按照预设的立方体形态凝固。它缓慢抬升，边缘向外翻卷，形成一道弧面凸起，中央厚度增加，两侧渐薄，整体轮廓酷似一面护盾。
“它在自我塑形。”苏晚盯着实时扫描图，“不是被动响应，是主动构建防御结构。”
林深收回手，金属停止变化，但仍保持着护盾形态，表面光晕微微起伏。
陈峰放下枪，伸出右手，轻轻按在护盾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