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车阵如钢铁丛林,在秋日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张之极坐镇中军,王聘立于阵前,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从西侧密林中汹涌而出的奴骑。
“蒙古轻骑,正面高速接近!满洲重甲,侧翼迂回!”了望塔上的哨兵声嘶力竭地报出敌情。
“传令!佛郎机车炮、灭虏炮,测距待命!虎蹲炮,前置装填霰弹!所有火铳手,无令不得击发,违令者斩!”王聘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的命令通过旗号和传令兵迅速抵达阵线的每一个角落。
阵中将士屏息凝神,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和铠甲摩擦的金属声。与以往遇敌即慌的明军不同,这支由督卫营毕业的将官训练和武装的军队,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他们眼神坚毅,紧握武器,等待着死亡的命令。
豪格派出的蒙古轻骑首领互图台吉,马术精湛,他率领的两千骑如一阵旋风,在距离明军阵前百余步时便开始张弓搭箭,试图以传统的蒙古曼古歹战术(骑射游击)骚扰,吸引明军火力。
然而,明军阵线寂然无声,只有一门门火炮在微微调整射角。
忽图台吉心头一紧,这种沉默比震天的呐喊更令人窒息。他硬着头皮,命令骑兵加速,准备进入骑射有效范围。
“八十步!”
“七十步!”
“六十步!”
就在蒙古骑兵即将松弦放箭的刹那——
“轰!轰!轰!轰!”
明军阵前,数十门早已准备就绪的虎蹲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密集的铅弹、铁珠如同死亡的暴雨,瞬间泼洒进蒙古骑兵的队伍中!
刹那间,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连人带马被打得血肉模糊。凄厉的惨嚎声取代了冲锋的呼哨,完整的骑阵顷刻间被撕得粉碎。虎蹲炮的霰弹在近距离展现了恐怖的杀伤效率,一轮齐射,忽图台吉的部队已损失三成,攻势为之一滞。
几乎同时,侧翼,苏目率领的三千满洲重甲铁骑也已逼近!这些马甲俱是双层甚至三层重铠,骑士亦是精选的壮士,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势要将明军的车阵撞开!
“火铳手!前列——跪!”基层把总的声音在阵线上响起。
“唰!”第一排火铳手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将铳口架在盾车或前方盾牌的缺口上。
“后列——立!”
第二排火铳手稳稳站立,铳口从前排同袍的肩头伸出。
满洲重骑轰然而至,马蹄声如雷鸣,地面剧烈震颤。他们挥舞着长刀重斧,面目狰狞,准备用铁与血碾碎一切。
五十步!
四十步!
三十步!
这个距离,已经能清晰看到对面骑士头盔下凶狠的眼神!
“放!!”
随着把总声嘶力竭的命令,阵前猛地爆开一片炫目的火光和浓密的白烟!
“砰砰砰砰砰——!”
爆豆般的火铳齐射声连绵不绝!这不是零星的射击,而是成排、成建制、如同墙垣般推进的弹雨!崇祯六式燧发铋射速快,可靠性高,加上严格的训练,使得这次齐射的威力远超清军想象。
冲在最前的重骑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即便是厚重的铠甲,在如此近的距离也难以完全抵御精良火铳的直射!骑士身上爆开团团血花,惨叫着栽下马背。战马哀鸣着扑倒,巨大的惯性让后续骑兵阵型大乱。
然而,苏目不愧是宿将,他身先士卒,虽臂上中弹,仍怒吼着催动部队:“冲过去!撞碎他们!” 残余的骑兵凭借惊人的勇气和纪律,不顾伤亡,狠狠撞上了明军车阵!
“哐!轰!”
偏厢车剧烈摇晃,但坚固的结构和相互连接的铁索使其屹立不倒。车阵后的长枪兵如林般刺出,将试图攀越的清兵捅穿。刀牌手则灵活地补位,砍杀落马的敌人。
东侧高地上,多尔衮见到豪格擅自动用骑兵突击,简直就要气炸了“这个该死的蠢货,忘了怀来之战了吗?”他对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