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三千。
这事干了五年,一直安安稳稳。
直到去年夏末。
晚间新闻里,突然爆出下游一个县的幼儿园,几十个孩子血铅异常。
没多久出了通报。
查明是幼儿园的厨师,擅自购买工业颜料,掺到面粉里做糕点,给孩子和职工吃了。
黄继侠当时松了口气。
只要没死人,都不叫事。
去年刚入冬那会,他收到风,说省上环保督察组要来彭荷,一打听才知道,血铅中毒疑似与彭河上游的污染有关。
宏泰法务告诉他,“非法倾倒有毒有害物质,属于刑事犯罪。
后果特别严重的,可以判七年以上甚至无期。”
将来东窗事,玉山矿会被关停,他会面临天价罚款,起码以“亿”
计,足以倾家荡产。
一旦彻查,对他就是毁灭性的。
所有曾经保护他的关系网,必定会第一时间与他切割,为求自保,甚至会反咬他一口。
墙倒众人推——他比谁都懂。
……
当年处理废料的一共三个人。
看料的老孙去年病死了;直接经手的老刁,被他连夜安排躲巴西去了。
只剩阿细。
始终找不到人。
后来,手下打听到,阿细经常请俞八喝酒,出手很大方,还总主动借钱让俞八去赌。
原来那阿细贪色。
所谓石榴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俞家有个谁,全彭荷镇人尽皆知。
然后,忽然有一天,俩人给闹崩了。
就是从那天起,阿细没了踪影,连俞八也跑了不见人,还欠了一屁股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继侠江湖悬赏一万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手下汇报,说娘娘庙门前馄饨摊老板,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有一回晚上,阿细和俞八喝酒,他跟人吹,说跟刁哥干的那趟大活,半夜什么河,给再多钱也不干第二回……”
“俞八骂他怕个锤子,他俩就吵……”
“然后阿细说什么‘护身符’,很值钱,然后俞八想看,阿细就让拿他女人换……”
“后来……就,就不知道了。”
“老板,我这话,能值一万不?”
馄饨摊老板乐呵呵揣着钱走了,没准儿暗里还骂他傻,可黄继侠却听出了门道。
阿细藏了处理废料的证据!
多半是能指正他的。
阿细嘴不严,酒后告诉了俞八。
俞八未必懂这东西的价值,也许只觉得这玩意儿值钱,所以一直暗地盯着。
……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
偏赶在这个当口,阿细死了。
黄继侠烦躁。
不是他下的杀手,东西还没找到,结果人先死了,讽刺不讽刺。
他倒宁愿是“人为”
。
出了人命,事就不可控了。
那天娘娘庙里,他曾派人去现场找,啥也没有,东西很可能被俞八偷偷藏起来了。
这货死活不露面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
所有信息拼图,指向一个可能:俞八拿到了证据!
那可是彭荷镇最烂的一滩泥。
一场巨大的风暴,伴随着阿细的死亡——即将来临。
—
“爸!
你什么呆!
我说话听见没有!”
黄艳玲拿水果刀轻敲红酒杯,“我不去美国!”
“要去你去!”
砖红色津液摇曳,几滴红酒溅起。
涟漪一圈一圈扩散。
黄继侠眼皮突跳,没回应,抬手捏紧眉心,用力揉了揉。
俞八就像个定时炸弹。
督察组没准儿早摸到彭荷镇了。
危险已经逼近。
他必须尽快把女儿送到绝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