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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他胳膊,轻声说:“我想喝水。”
没再追问,不再纠结——这就是她的态度,这事翻篇。
爱是谁就是谁的吧。
眼前这个人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信他。
“……”
闻言,席铮喉结滚动,一把抓过那东西,揉皱狠狠丢进垃圾桶,转身去倒温水。
然后他揉揉她毛茸茸的顶,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指节不经意碰到她脸颊,烫得要命,席铮愣了下,伸手探她额头。
“我去!
这么烫!”
撒把孜然直接上桌了。
再对上她迷离涣散的眼神,他这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
鼻音重还以为她没睡醒。
敢情是真病了!
“等着!
给你拿药!”
席铮怄得攥拳,飞身冲下楼。
—
就这样,吹了整晚冷风的俞凤病倒了。
高烧烧得浑身无力,她连抬手的劲儿都没有,像被人摁住结实打了一顿,就连上回俞八那王八蛋那样揍她,都没有现在难受。
席铮衣不解带守了她整整四天。
白天,他就窝在沙上,喂饭喂水,她没胃口咽不下,他就用小勺一点点抿进嘴里。
夜里,俞凤烧起来,他索性不睡,拧了微烫的毛巾一遍遍敷在她额头。
但凡她稍微一动,毛巾滑落,他立刻惊醒,重新给她放好。
后来,他甚至买了一个新痰盂放在床底下,俞凤羞得没眼看,却没力气拒绝。
—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
俞凤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洒落,身前是席铮的身影,他腰弯下来,然后,她额头传来一种柔软而温凉的触感。
那是他的嘴唇,在笨拙小心地试体温。
她不敢睁眼。
心跳比高烧时还要狂乱。
—
这几天里,席铮没有出门,几乎24小时守在俞凤身边,寸步不离。
大波浪上来送饭调侃,“你小子!
床前尽孝都不带这么上心的!”
然后席铮笑骂把她轰走。
手机响过好几次,他看也不看直接挂断。
有天下午,俞凤依稀瞧见,黄毛摸到楼上找他,就趴窗台晃悠,被席铮揪着领子拽走,直接揍了一顿。
“打你电话也不接!
她好了没啊!
关键时刻掉链子!”
席铮抬手削他后颈,“滚蛋!
别吵她。”
“不是,狗哥!”
黄毛压低声音,“场子都等着呢!
去不去给个准话你!”
他挤眉弄眼暗示飙黑车那事。
“不去。”
席铮斩钉截铁。
“我真是服了!”
黄毛恨铁不成钢,临走泄愤似的,哐当一脚踹飞门口那个新痰盂。
“贺小军!”
“脚滑……纯属脚滑……”
—
第四天傍晚,俞凤的烧终于退了。
靠在床头,她瞧见席铮眼里的红血丝,下巴上冒出青胡茬,心里又酸又胀,“哥,我好了。”
“不用再守着了,你去忙吧。”
手机即使被他调成振动,可那沉闷的低频蜂鸣,总会深夜突兀响起。
嗡嗡。
嗡嗡。
一下下只叫人心慌。
“我不忙。”
席铮没抬头,专注地削一个嘎拉苹果,切成四块,码小碗里搁在床头。
俞凤小口吃苹果,酸甜冲散嘴里的苦涩。
她把碗朝他推了推,“席铮哥……”
话音未落。
茶几上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短信振动。
俞凤垂眸余光瞥他。
席铮斜睨一眼,纹丝不动,反倒罕见捏了一块苹果扔嘴里,嚼得咔嚓脆响。
很快,屏幕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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