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不想要,架不住传单的娘们儿说“送考带花寓意好,一举夺魁”
。
一听这话,他没犹豫就拿上了。
结果,越想越不对劲。
这他妈可是补习学校,多不吉利!
想到头天夜里,他说了大不了再考,她就急哭了,好家伙,这要是让那丫头瞧见,非得削死他。
刚想扔,考场大门开了,他赶紧藏起来。
席铮耳根滚烫不敢看她。
“谢谢哥!”
俞凤说。
花盘有点蔫,他肯定等了很久,“我很喜欢!”
见她压根没看那纸袋一眼,席铮悄悄松口气,“你喜欢就行。”
—
回酒店路上,俞凤坚持没坐摩托车,非要自己走,“哥,你不知道,考完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时而倒退着走,时而踩在道沿边。
步伐轻快,辫子甩来甩去,那抹身影嵌在暖橘色夕阳里,毛茸茸像只雀跃的鸟。
“哥看出来了。”
席铮推着摩托车跟在她身后,目光一刻不曾离开。
等人无聊想抽烟,现下倒不怎么难受了,只要她高兴,他就舒服。
后来。
席铮没带俞凤再吃自助餐,他骑摩托带她绕县城兜了一圈,边逛边吃。
风里热烘烘的,带着蓬勃的希望。
—
这天晚上,席铮也没去网吧包夜。
高考这三天里,他每晚都来陪俞风,哄她睡觉,再看见那张大床,心里坦然多了。
偶尔偷偷抽烟时骂自己,她考试那么要紧的事,他却还唯恐天下不乱想干别的。
卑鄙,简直太卑鄙了。
—
回到房间。
俞凤先翻出包里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哥,我问问报志愿的事,你快洗洗吧。”
廊厅门锁一声响。
席铮没磨唧,他确实想洗澡了。
这几天为不影响她考试,他只有晚上过来,白天窝在网吧,也就她不嫌他烟气汗味。
咔嗒。
席铮摸到开关,刚脱掉上衣,外头茶几手机突然响了,以为是俞凤,他赶紧出去瞧。
——原来是打错了。
才刚一回头,扫过浴室,他彻底傻眼了!
说好的单面玻璃呢。
哪有什么只能里头看见外头,外头看不见里头,这他妈就是一块全透明的玻璃!
房间空荡,席铮四下环顾,那天,俞凤安静站在原地的样子,清晰到刺眼。
席铮揉揉额角。
这丫头也太会“装”
了。
她早就看见了。
看见他像个大傻逼僵在浴室里半天,看见他的狼狈,甚至还有可能,看见他那一瞬间的肮脏念头。
故意那样说,是不想他难堪。
她明明看穿一切,却用“不知情”
来保全了他那点可怜又可笑的尊严。
这丫头敏感,善良,体贴。
倏地。
一股酸楚涌上席铮鼻尖。
这样的姑娘,值得更好的、最好的男人。
那种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男人,能懂她所有的骄傲和脆弱,而不是他这种,在烂泥里打滚,连生日都他妈是假的野狗。
他配吗?
前几天心猿意马的躁动,此时全都成了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
他不配。
席铮打开花洒,冷水兜头浇下,热的酸的万般情绪全部冲掉。
他闭上眼,肩膀一点点泄了劲。
从今以后,他就是她哥,只能是哥。
他得把她干干净净托出去,送她去更好的地方、最好的地方。
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
接下来估分、报志愿,一切按部就班。
那天,俞凤去县里参加高考招生咨询会,会场里人头攒动,她手里塞满各个大学的资料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