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胳膊收紧了点,没有说话。
席铮也不催,搂着她,保持姿势没动。
良久。
俞风沙哑着嗓子开口,“头痒,你帮我洗,好不好?”
“好!”
席铮想都没想就应下。
洗头而已。
只要她有需求,他赴汤蹈火。
—
主卧盥洗室有一个浴缸,崭新的,房东之前也没用过,灰白色缸壁蒙着一层薄灰。
席铮看着直犯难。
想让她舒服点,又怕泡澡着凉,直接站着洗,又怕她不舒服。
琢磨半天,他找了个小马扎,决定让俞风坐着仰面躺下,自己再跨进浴缸里操作花洒。
凤城冬天有暖气。
顷刻,浴室水汽氤氲,洗水的草木香飘满屋子。
不过五分钟。
席铮满头大汗,水花溅湿t恤,湿答答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丝毫不敢分心。
那双习惯拿刀的手,慢慢探进俞风间,指腹按揉头皮,一下一下,笨拙而小心。
俞风闭着眼舒服地像睡着了。
瞧见她放松的脸,席铮松了口气,脑子里忽地迸出一小段旋律,调子记不太全,却还是小声哼了出来。
浴室不大,回响环绕。
席铮嗓音有种沙粒感。
迷人又迷失。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哼到“灰姑娘”
时,他手指不自觉顿了下,低头看了一眼俞风。
她哪儿是灰姑娘呀,他是他的公主。
—
俞风压根没睡,只是太舒服了,舒服到她只想闭着眼。
没想到死狗唱歌还挺怪听的。
他的嗓子就像一只船桨,轻轻地,划呀划呀。
过去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那样荡漾开来,一圈一圈,在心里泛起涟漪。
听着听着。
俞风肩膀忍不住动了一下。
吓得席铮立马收声,手一抖,“啪嗒”
花洒砸在浴缸里,呲了他一身水。
俞风被响声惊得睁眼,席铮手忙脚乱抓花洒,水柱却像长蛇乱喷扭动,他满头是水。
她愣了两秒。
一把抢过花洒,对着席铮一顿猛呲。
“哎!
反了你了!
敢跟你哥动手!”
席铮嘴角含春,边跳脚躲,边嗔她。
水雾里,他的求饶声混着俞风的笑声。
两人从头湿到脚,水珠顺着梢往下滴,对视一眼,又相视一笑。
这是俞风今晚第一次放松地笑。
—
“别闹了!”
席铮抹掉脸上水珠,抢回花洒,“躺好!
还有泡沫呢!
俞风乖乖坐回小马扎。
席铮先试过水温,开始冲额角泡沫。
热水带着暖意。
“哥,我想去剪头。”
俞风忽然说。
“剪!
你长短都好看。”
“你又没见过我剪短!”
席铮指腹缓缓捋着她长,眼里满是宠溺,“哥就是知道!”
她什么样他都爱。
倏地。
他脑子一热又补了句,“剪短哥也照样给你洗!”
这话像一根针戳破所有伪装。
疲惫,强撑,在这一刻全线崩塌。
俞风放声大哭。
席铮慌了,又跌了花洒,长腿一抬跨出浴缸一把抱住她,“哭啥呀?”
俞风一个劲地哭怎么都停不下来。
水雾迷濛,哭声从压抑到放纵,声越响亮,席铮眼底杀意渐重。
终于。
他搂紧她,沉声:“告诉哥!
谁欺负你了,老子弄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