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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可以吗?”他的声音堪比磁带,擦过她的耳膜。
“嗯。”她息目,只哼了一个单音节。
温热的水流指间泻下。
女儿在家时,他平时没少给如愿洗头发。动作是熟门熟路,游刃有余。
唯独对象不同,指尖穿过浓密的发丝,有些战栗,有些新鲜感。
泡沫悄无声息地滋长,谢允仪却只顾着闻将他身上那股清冽的薰衣草气息。
这方狭小的空间,只剩下水声、呼吸声,以及发丝摩擦时细微的簌簌声。
“托尼顾,今天没带钱,回头账上给你打500块,作为酬劳。”
“……”顾千澈快笑出声了。
氛围很好,他也开玩笑。
“510块,一分不能少。”顾千澈像个贪财的小厮,锱铢必较地讨要着小费。
“晕,吓我一跳,差点以为你想要520块,那你那两个母夜叉红颜知己不得吃了我?”
“放心,阿晚不是那种人。”顾千澈说着自己听不懂的绝世笑话。
“不跟你辩论,无聊。”谢允仪也不想掺和这个话题。
水流顺着她的脖颈、耳廓滑落,留下湿答答的水痕。
倏地水龙头停了,宽大柔软的毛巾包裹住她的湿发,他擦拭着如同捏精美的青花瓷。
像个匠人。
她直起身,转过脸来看他,像要说什么赞美的话,甚至是情话。
顾千澈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阿澈,为什么是510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这会,谢董成了解谜语的小女人。
“好了,你这女人真麻烦。头发又细又多,像个蛇精。”
他哑声说,像是在宣布一项伟大工程的竣工。
“去你丫的,快点回答我。”
“结婚证还得10块钱工本费呢?我可不要赔本赚吆喝。”
男人小算盘噼啪响。
她看着镜中的他,声音很轻,“你真的不会不认账吧。”
“还有傻子,你上次结婚的时候确实是10块。”
“那现在呢。”顾千澈追问。
谢允仪不答。
……
男人抓耳挠腮。
“阿澈,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比什么都贵。”
谢允仪嗤笑出声,镜子里她眼里的水光却更盛了。
楼下,是严阵以待的探头和保镖。镜中,是他们偷来的,无人能窥见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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