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俞瑶言辞凿凿,咬定是陈维君蛊惑林允泽远赴战场,为她挣那功名利禄。可如今细观这陈维君的神态,全然一副懵懂无知之态,哪有半分教唆者的心机模样?她转念一想,又或者是这陈维君太过善于伪装,在她面前故意装不知情呢?也未可知啊!
她凤目轻敛,眸中寒芒隐匿,紧紧锁住维君双眸,缓声言道:“倒是我疏忽大意了,忘了陈妹妹与允泽也曾有过交集,感情甚笃。依我之见,倘若他日,陈家妹妹得见允泽,可否念在咱们往昔情谊上,好言相劝于他,令其息了奔赴沙场之心?沙场凶险,刀枪无眼,一去生死难料,着实令人寝食难安呐。”
维君听闻此言,良久,方嗫嚅出声:“王姐姐,连亲生父母都劝他不动,我又有何能耐让他回心转意?我也无扭转乾坤之力啊,况且我与他不过寥寥数面之缘,只一次机缘巧合下,我曾帮他躲过一劫,自那后,彼此往来甚少,实在算不得相熟。这般贸然劝解,此举会不会太过孟浪唐突,惹人非议?”
言罢,维君螓首低垂,素手轻绞衣角,面上满是清冷之色。
彼时,维君仿若于混沌迷雾中豁然开朗,心下已然明晰:这王瑜哪里是真心实意前来探望嫂子与自己,想必是不知从何处听闻了自己与林允泽相熟的风声,故而特意寻了来,明面上笑语嫣然,实则是要宣示对林允泽的主权,顺带不动声色地敲打自己,令她日后莫要再与林允泽有所亲近。
待王瑜与苏婉蓉后续言谈之际,维君已然意兴阑珊,只盼着能早些送走这不速之客。直至王瑜离去,维君方如释重负,默默回到自己屋内。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维君独卧于床榻之上。前些时日于医馆中的际遇,仿若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浮现,扰得她心绪难平,辗转反侧,久久难以成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