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欺辱我们曾家。青安啊,你可得为咱们出出这口怨气,给那谭家一些教训。”
李青安微微摇头,沉声道:“谭家仅一子,宠溺娇惯些在所难免。表妹既已脱离他家,往后另择良婿便是,何苦去与他们为难。我身为一介读书人,与一屠夫争长短,实在有失斯文,舅母往后切莫再提此事。”
舅母唐翠花一听这话,嘴巴嗫嚅了几下,似是还想争辩,可瞧了瞧李青安一脸的坚持,终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眼中含霜,满心的委屈与不甘。
曾玉莲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她抽抽噎噎地说道:“表哥,我原也不想来麻烦你,可我实在没了去处。那谭家如此薄情,我…… 我往后可怎么活呀。”
李青安心下不忍,轻声安慰道:“玉莲妹妹莫要这般伤心,。你生得这般乖巧伶俐,定能寻得你的好归宿,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递与曾玉莲。
曾玉莲接过手帕,微微点头,只是泪水仍是止不住。
此时,曾秋良闷声开口道:“青安,咱也知晓给你添乱了,不过明日我们还是回去吧。”言未毕,身侧尤氏沉了脸,两指在曾秋良后腰重重一拧,疼得他险些惊呼出声,后半截话生生吞回腹中,再不敢言语。
李青安目光一扫,心下了然,遂摆了摆手,温言笑道:“表哥何出此言?你我本是至亲骨肉,同气连枝,何来叨扰之说。既已至舍下,且宽心住上些时日。那住所一事,我明日自当外出设法,定不让兄长与嫂嫂忧心,表哥但放宽心便是。”
这一夜,李青安卧于榻上,辗转难眠,舅舅与表哥的呼噜声交织错落,如雷鸣阵阵,此起彼伏,吵得他心烦意乱。直至东方露白,曙光透窗而入,他才强撑着起身,镜中端详,只见两眼淤青,尽显疲态,却也只得匆匆整衣上朝。
当值时分,李青安寻得间隙,见着季晖,赶忙将一支温润剔透的白玉簪递上,言辞恳切:“陈兄,劳烦您将此物转交给舍妹,权且安她之心。这几日恰逢我表哥、表弟携家眷入京,诸事繁杂,我恐一时半会儿不得闲暇。下朝之后,我还得先去寻摸一处宅院,我现下所居之处实在狭小局促,难以容下众人。那下聘之事,我定会托付稳妥之人前去操办,还望陈兄在伯父伯母面前代为言明,莫要让他们误以为我心意懈怠。”
季晖接过玉簪,颔首说道:“李兄放心去忙,妹妹那边我自会周全解释一二,父亲母亲皆是通情达理之人,你且先将亲眷安置妥帖,其余诸事从长计议不迟。”
待下朝之后,李青安于宫道上边走边思忖,脚步踌躇,终是迈向太和殿,恳请冯敬中代为通传,言有私事求见皇上。
冯敬中瞧着平日里一贯端方严谨、从不轻易求人、更不愿受人帮扶的李青安,心中满是狐疑,暗自揣测这李学士今日究竟所为何事,竟会打破常规,因私事求至皇上跟前。
皇上赵宵廷听闻冯敬中禀报,嘴角噙笑,轻声道:“让他进来。”
李青安稳步踏入太和殿,撩袍跪地,拱手作揖,毕恭毕敬道:“微臣有一事,恳请圣上恩准。微臣自幼父母双亡,幸得舅舅舅母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如今舅舅一家前来京城投奔,可微臣现今所租赁之房屋实在太过窄小,难以供众人居住,而微臣手头又无余钱再去租赁他处,斗胆恳请皇上批准,容微臣预支半年俸禄。”
皇上搁下手中御笔,微微挑眉,面露好奇:“莫非你每月俸禄竟不够用?”
李青安面容肃然,挺直腰背,朗声道:“自将舅舅舅母接入京城后,微臣每月俸禄,一半敬奉二老,聊表孝心,另一半用于日常用度,原本倒也够用。只是眼下表哥表弟阖家入京,拖儿带女,我那租赁的小院实在拥挤不堪,无法安置,故而才来烦请皇上,批准微臣预支俸禄,另觅一处安身之所。”
赵宵廷笑意更浓,摆了摆手:“你直接去跟户部尚书万大人支取便是,他断不会不应允。”
李青安却依旧神色凝重,正色道:“微臣深知朝廷规矩,若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