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嗓音嗔怪:“你懂甚!咱家现今光景,你心底没数?能于这京城大酒楼吃上一顿,已是难逢幸事,你还在此挑肥拣瘦,也不嫌丢人现眼。”
曾业广亦在旁皱眉颔首:“正是,宝富啊,出门在外,做事需先考量囊中银钱,莫要一味贪嘴。”
曾宝富嘴角一撇,满脸不甘,嘟囔埋怨:“这算什么事,连片肉、汤都无,还不如自家下厨,好歹吃得畅快。”
尤氏道:“天热,要不…… 添个鸡蛋汤?好歹润润唇舌。”
曾宝富闻此,愈发生气,跺足叫嚷:“我不要鸡蛋汤,我要吃肉,再不吃肉,待会儿连路都走不动,怎生逛街。”
小二瞅准时机,满脸堆笑,伶俐荐道:“咱店招牌汤品诸多。且说这八宝山横汤,集莲子、芡实、栗子肉、白果、雪耳、无花果、冬菇、蜜枣与陈皮等上乘食材,悉心熬煮,其味清香幽远,风味独具;还有慈勤八燕汤,以鲜鲫鱼、甜萝卜为主料,炖得奶白馥郁;再有排骨藕汤,藕糯甜润,排骨鲜香四溢,咬上一口,齿颊留香;以及淮南牛肉汤,醇厚浓烈,韵味十足;更有南瓜乌鸡汤,滋补且美味。夫人您要哪个?”
唐翠花深吸一口气,强抑怒火,咬唇道:“罢了,来个排骨藕汤,再加一盘香葱炒鸡蛋。”
小二连连点头应承,将菜品逐一记下,又殷切问询:“夫人、爷,可要些酒水?咱楼中有自酿果酒,以鲜果子酿成,果香缭绕,饮之一口,唇齿留香,最是解乏提神;还有‘玉液琼浆’与扶酥酒,酒液澄澈,酒劲颇高,豪迈客官多爱之,常为这酒光顾小店。”
曾业广听闻,连连摆手,神色决绝:“酒水免了。”
店小二眼珠一转,望向二狗,笑容满面地问道:“有小公子在,要不添个羹类?咱们店里的小鸡元鱼羹和虾鱼肚儿羹,味道那叫一个鲜美,用料精细,最适合孩子食用,小公子保准爱吃。”
尤氏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唐翠花。
唐翠花心中暗自思量,总归得给孙子点些爱吃的,如今难得来了京城一趟,满打满算也就出来吃这一回饭,往后回去再节俭些便是了。这般想着,唐翠花一狠心,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开口说道:“那就来份小鸡元鱼羹吧。”
小二机灵应诺,随后转身,步履轻快退出雅间,还贴心掩门。刹那间,雅间喧闹仿若随之而去,唯余轻微呼吸之声。
曾宝富兀自闷头,气鼓鼓凝视窗外京城繁华街景,街头人潮熙攘,车水马龙,叫卖、欢笑交织,他却无心赏玩,嘴撅得老高,显是未点招牌菜式而心生怨怼。
曾玉莲静坐一侧,眸光紧盯着雅间陈设布置。心底暗忖:原来这便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布置,果真赏心悦目,相较自家寒酸模样,实乃云泥之别,真盼自家往后亦能有这般体面时光。
这边,二狗却不安分起来,他从母亲尤氏身上 “哧溜” 一下滑下,几步蹿到近前,抬手就去抓那青花瓷窑上摆放着的荷花。尤氏见状,唬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将二狗一把抱起,轻声呵责道:“狗儿,莫要乱动,京中这些物件可都金贵得很,万一摸坏了,咱可赔不起?” 二狗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小手却还在空中乱抓,尤氏只能将他搂得更紧。
曾秋良拿起桌上茶壶,为双亲各斟一盏茶水。瞬间,茶香在这雅间氤氲开来。
曾玉莲闻得这馥郁茶香,也拈起茶杯,为自己倒上一盏,而后缓缓品咂。这一口茶下肚,心中那想要留在京城的念头,愈发浓烈。她暗自思量,唯有留在这繁华京城,往后方能常有这般舒心惬意之时,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俄顷,店小二手脚麻利,将菜肴一一端上,摆放齐整,而后恭敬地作揖道:“各位客官,请慢用。” 言罢,悄然退下,顺手将雅间门轻轻掩上。
曾宝富目光早已被桌上佳肴牢牢吸引,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仪态,当即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大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向母亲说道:“娘,这京城美食果真好啊!您瞧这排骨,与咱们往日所食大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