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伦、尊风俗之根本规矩,历经千载,承载着家族体面与门风教化,断不可因一时之便、一己之念,便轻易废弛抛却。其间每一书、每一礼、每一聘,皆蕴含深意,关乎姻缘顺遂、家族昌盛,稍有差池,恐乱了章法,失了底蕴,为世人所诟病。”
唐翠花听闻此言,脸上笑容瞬间一僵,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亲家母规矩实在是忒多,自家不过是寻常农户,哪有钱经得起这般折腾,可当着众人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干笑两声,勉强扯动嘴角,开口道:“亲家母,您这话说得在理,咱虽小门小户,也知晓规矩重要。我也是心急,盼着能早日促成好事,待青安的事定下来,咱也该回家收庄稼了,没有那么多闲暇留在京中呢。这农事不等人,误了农时,一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李青安听得舅母这番言语,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抱拳行礼后说道:“舅母不必如此着实着急回去,今年不若请人帮忙收割便是了。嫁娶一事,人生中唯此一次,意义非凡,还是要慎重对待才是。况且伯父伯母既已将诸多事宜点明,定是期望能把婚事操办得周全圆满,咱们依从长辈安排便是。”
肖玉凤见他态度诚恳,神色稍霁,微微点头后又道:“既如此,这聘礼一事,便按祖上传下的规制来筹备。男方需备下大雁为礼,此乃忠贞之象征,寓意夫妻间不离不弃;再备上羊酒、绸缎诸般物件,羊有吉祥之意,酒祝未来生活醇厚绵长,绸缎则添几分喜庆华美。还有那聘饼、四京果、四色糖、三牲、海味,每一样,都不可疏漏,聘金多少倒无所谓。”
唐翠花心中虽有些不乐意,觉得这般筹备费时费力又费钱,但瞧着对方态度坚决,也明白拗不过,只得强挤出笑容应道:“都依您说的办。咱回去就着手准备,一定让这聘礼合乎规矩。”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把这聘礼办得既体面又不至于太过破费。
肖玉凤仪态雍容,凤目徐徐流转,扫过众人,末了,落定在维君处,轻声问道:“君儿,你可有言语要问,或有何事欲说的?”
维君闻得此言,径直望向李青安,声音透着几分清冷:“那日你亲口应下之事,可还铭记于心?” 这轻轻一语,却令李青安心口一紧。
李青安忙不迭点头,神色间满是恭敬,拱手作揖道:“小姐放心,自是铭记,小姐若还有吩咐,在下但凭差遣。”
维君下巴微微一扬,目光坚定如炬:“我曾与你言明,绝不与旁的女子共侍一夫,你可还记得?”
李青安再次颔首,语气斩钉截铁:“在下绝不敢忘,此生唯娶小姐一人,断不会纳妾。”
一旁的曾玉莲,闻得此言,面容瞬间惨白如雪,双唇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欲说,却在众人目光威压之下,终是噤若寒蝉。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可见其内心煎熬之态。
维君却未就此歇止,款步转身,面向众人,声线清冷似冰泉:“今日听闻曾小姐言讲,她与令堂已然商议妥当,待你我成婚之后,便要将曾小姐收入房中,纳为妾室,却不知你可晓得此事?” 言罢,目光如剑,直刺向李青安。
李青安脸色骤变,铁青一片,咬咬牙说道:“舅母前些时日确曾提及此事,只是已被在下回绝了。” 心中暗恼表妹曾玉莲在维君面前胡言乱语,无端生事。
“若日后她们再以抚养之恩相要挟,逼你纳曾小姐为妾,你又当如何?” 维君步步紧逼,凤眸愈发犀利,仿若要将李青安心底隐秘看穿。
李青安一时有些慌乱,额上细密汗珠簌簌而落。此时,曾玉莲却霍然起身,脸颊泛红,满是委屈与不甘之色,急声辩道:“陈家妹妹何必这般咄咄逼人,表哥他才华横溢、超凡脱俗,纳个妾室又何妨?陈大人府上不也有两位姨娘妾室吗,为何表哥却不可纳妾?”
肖玉凤目光炯炯,审视着曾玉莲,语气冷冽如霜:“未曾想曾家小姐竟存这般心思,我陈家纳妾,皆是我为老爷操办,非老爷主动要求。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自当一诺千金,既许诺言,便要坚守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