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角已经磨破。
“我要去荆州一趟。”童渊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吕子戎和赵云都愣住了。
“先生去荆州做什么?”赵云追问,心里莫名一紧——他知道童渊年事已高,荆州路途遥远,乱世之中,前路难料。
“找一个故人,送样东西。”童渊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刻着梨花纹的玉佩,材质是普通的青石,却磨得光滑温润,花纹与李雪梅的梅花玉佩相似,只是更简洁,“这是二十年前,你李伯父李寒山托我保管的。他说,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就把这玉佩交给荆州‘梨云坞’的坞主——那是他当年护过的流民建的坞堡,玉佩是信物。现在雪梅不在了,我该把这东西送回去,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赵云摸了摸胸口的梅花玉佩,心里沉甸甸的:“先生要走多久?还会回来吗?”
“不好说。”童渊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赵云的头——这是他第一次对赵云做如此亲昵的动作,指尖划过赵云额角的一道浅疤,那是去年护流民时被乱兵的刀划伤的,“荆州离常山远,路上或许要耽搁些时日。但你们不用挂心,我这把老骨头走南闯北惯了,还硬朗得很。”
他转向吕子戎,语气郑重起来,拿起桌上的《农桑辑要》,翻到夹着桑枝的那一页:“子戎,我走后,常山坞堡就交给你了。你懂农桑,能稳根基——流民要安稳,先得有饭吃,这比什么都重要。子龙懂枪术,能护外门,你们兄弟联手,一个守内,一个护外,比我在这儿更有用。”
吕子戎握紧拳头,指节发白,重重地点了点头:“先生放心,我定守住坞堡的粮袋子,不让一个流民饿肚子;也定帮子龙把‘护民枪’的道理传下去。”
童渊又看向赵云,目光落在他放在桌边的镔铁枪上,枪尾的“护”字清晰可见:“你这半个月的苦没白吃——枪稳了,心也沉了。但记住,‘护民枪’不是用来杀敌的,是用来‘托’的。”他伸出手,轻轻托住炉上的铜壶,“就像这样,托住流民的希望,托住乱世的安稳,既不能让它倒,也不能让它扎进无辜的土里。当年你李伯父练剑,剑鞘比剑身还厚,就是怕不小心伤了百姓——枪和剑,道理是一样的。”
赵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坚定:“弟子记住了!定不让先生失望,不让龙胆亮银枪沾一滴无辜的血!”
“起来吧。”童渊扶起他,从炉边拿起一块磨枪石——是潜龙潭边的青石,上面刻着小小的“护”字,边缘磨得光滑,显然用了很多年,“这是我年轻时磨枪用的,送给你。枪要常磨,才不会生锈;初心更要常磨,别被乱世的权势、杀戮迷了眼。”
赵云接过磨枪石,入手温润,仿佛还带着童渊掌心的温度。他紧紧握着,像是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托付。
三、雪路送别·背影渐远(197年冬末·落马坡山道)
次日清晨,雪停了。天空放晴,太阳像个金色的圆盘,挂在东边的山头上,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茅庐前的空场上,童渊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一个旧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泛黄的《枪经》手稿,还有那块要送的梨纹玉佩,被小心地放在布包最里面。
赵云和吕子戎送他到山道入口。赵云牵着那匹白马——是童渊上月从邻村借来教他马上枪术的,通体雪白,通人性。他把缰绳递到童渊面前:“先生,路远,骑马能省些力气。”
童渊摆了摆手,拄了拄枣木杖:“我拄杖走惯了,骑马反而不自在。这马留给你,以后护流民,用得上。”
吕子戎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陈婆婆凌晨起来做的荞麦饼,还冒着热气:“先生,这里面是荞麦饼,抗饿;还有这瓶艾草汁,是按李伯父的方子泡的,蚊虫咬了或受了轻伤,涂一点就好。”
“好,好。”童渊接过油纸包,塞进布包侧面的口袋里,目光缓缓扫过两人,像是要把他们的模样刻在心里。他看着赵云,又叮嘱道:“子龙,别总想着练枪,多和子戎学学农桑——知道百姓种一亩麦要流多少汗,才懂护民的真意不是‘挡’,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