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既能滋养土地,又能盖住枯草,看似柔弱,却有千钧之力;就像护民,不是一味抵挡,是懂“养”懂“化”,让流民有地种、有饭吃,让乱世里的安稳生根发芽。
“这一枪,该叫‘雪护新芽’。”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再次出枪。这一次,枪速慢了许多,却更稳、更柔,像春风拂过大地:
——枪尖贴着雪地滑动,卷起的雪沫刚好盖住裸露的土地,防止嫩芽被冻坏;
——侧身时,枪杆带起的风,吹走了梨树枝上的冰棱,避免压断枝桠;
——最后一式,他双手持枪,枪尖轻轻托住一块从屋檐掉落的冰棱,缓缓放在地上,冰棱完好无损。
“好枪法!”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赵云回头,只见吕子戎站在茅庐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本《农桑辑要》,眼里满是赞叹,“这一枪,没有之前的凌厉,反而多了‘温软’,像春天的风拂过麦田,像桑农嫁接时的巧劲。”
赵云收起枪,走到石桌旁,拿起那块磨枪石:“是先生教我的——枪不是用来扎的,是用来‘托’的。托住流民的希望,托住这乱世里的一点安稳。”
吕子戎走过来,递过一块热荞麦饼,还有一封刚收到的信:“吃点东西吧。莫言兄托流民捎信来,说明年开春就送桑苗过来,还说孙策答应帮我们在江东找些优质梨树种——等桑苗和梨树种下,咱们的坞堡,就真成‘梨花坞’了,大哥和雪梅姐的心愿,也算实现了。”
“东坞堡的王大叔还说,愿意把他们的水车法子教给咱们,这样挖好水渠后,灌溉就更方便了。西坞堡也说要和咱们一起练‘联防阵’——你看,咱们这‘抱团护民’,越来越像样了。”吕子戎笑着补充,远处的望哨台上,小石头正敲着铜锣报平安,声音清脆响亮。
赵云接过荞麦饼,咬了一口,麦香混合着姜茶的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他望向童渊离去的山道方向,又看了看远处的坞堡——青壮们还在练枪,妇人们在晒谷场织桑布,孩子们围着陈婆婆学认字,一派安稳景象。
他握紧手里的龙胆亮银枪,枪尖上的冰晶还在闪烁,像一颗小小的火种。雪地里,他和吕子戎的身影并肩而立,身后是冒着热气的茅庐,身前是刚悟的新枪、待种的土地,还有无数等待安稳的流民。
197年的冬末虽冷,却挡不住春天的脚步。这杆枪,这份初心,会像坞堡里的炉火,像雪地里的梨树苗,在乱世中永不熄灭,生生不息——终有一天,梨花会开满常山,桑苗会铺满田野,流民们都能坐在梨树下,喝着热粥,说着家常,再也不用怕战乱,再也不用逃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