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接过油纸包,手指有些发抖,拆开时不小心扯破了桑丝腰带的线头。他只扫了信上的几行字,脸色瞬间变了,眉头拧成一团,腰间的桑丝缠绳(陈婆婆编的)被他攥得变了形。他猛地站起身,青龙偃月刀“呛啷”出鞘,刀风带着凌厉的杀意,却在看到帐外缝补的流民时,又缓缓收了鞘——一个流民孩童正举着桑木剑,模仿他的招式,见他看过来,还咧嘴笑了笑,露出缺了颗牙的小豁口。
“孙先生,我这就辞了曹操,去救大哥!”关羽转身对周福道,语气坚定得像青龙偃月刀的刀脊,“你立刻去收拾行装,带上咱们从徐州来的十几个兄弟,每人备一把桑木盾,路上若遇到袁兵欺负流民,能护就护,别让他们再受苦!”
周福刚要走,帐帘就被掀开,曹操捧着件猩红锦袍、一匣黄金走进来,锦袍上绣着金线,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云长,听闻你要走?你若愿留下,我封你为偏将军,赐你良田千亩、豪宅一座,何必去冀州受袁绍的气?他那地方,连流民都护不住,哪配得上你这等英雄?”
关羽接过锦袍,反手披在身上,绿袍衬着红锦,格外醒目,却把黄金推给周福:“丞相厚待,云长铭记在心,此生不敢忘。但我与大哥桃园结义,誓同生死,他在危难,我不能不救。”他指了指帐外的流民,声音放缓了些,“这些流民,都是从徐州来的,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把这些黄金分给他们,让他们买些桑种粮种,开春好种桑——流民安,天下才能安,丞相若懂,便知我为何要走。”
帐外的流民们捧着黄金,纷纷对着关羽磕头,一个老流民哽咽道:“关将军大恩!我们等着将军带刘皇叔回来,再一起去徐州种桑,再也不打仗了!”
关羽翻身上马,赤兔马长嘶一声,四蹄踏得地面微微发颤。他回头望了眼曹营,又望向冀州的方向,青龙偃月刀斜背在身后,刀尾的桑丝缠绳在风里轻轻晃。“大哥,等着我!”他声音洪亮,像能穿透春日的风,“我这就来救你,咱们一起护流民,找个能种桑、能安稳过日子的地方,再也不分开!”
孙乾和周福带着十几个兄弟,骑着马跟在后面,腰间的梨纹木牌在阳光下闪着光。马蹄声在春日的官道上响起,急促却坚定,像在为这场生死救援,敲打着紧迫的鼓点。而此时的冀州营里,吕子戎正和赵云在西门外的桑林里集合青壮,粮车上的湖桑种已装妥,陈婆婆抱着狗蛋坐在粮车旁,手里还攥着那袋桑根皮;张武在箭楼上挂好了桑枝盾,盾角的梨纹在暮色里格外显眼——他们等着关羽来,等着一起带刘备和流民,离开这吃人的冀州,去往真正能护民、能种桑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