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护在后面。流民们跟着蹲下身子,青壮们用桑枝把车盖得严实,连狗蛋都懂事地闭了嘴,攥着手里的小哨不敢出声。
曹兵的马蹄声从林外经过,夹杂着吆喝:“仔细搜!刘备那伙人说不定就藏在附近,见着带桑种的流民,不管男女老少,都给我扣下来!”马蹄声离桑林越来越近,有个兵卒还往林里瞥了眼,却被密集的桑枝挡了视线,骂了句“晦气的桑林”,催马走了。
等马蹄声远得听不见了,众人才松了口气。陈婆婆从衣襟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她儿子的桑籽,小心翼翼地吹掉上面的尘土,眼眶发红:“多亏了这桑林,不然咱们这老老小小,怕是要被抓去填战壕。我儿当年就是护着桑苗,被曹兵砍死的,到了荆州,我定要把这籽种在最向阳的地方,让我儿看看,咱们终于有地种桑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一路避开了三道暗梢,行至淮河畔时,远远就听见哭喊声——是一队曹兵正抢流民的粮车,刀架在流民脖子上,把车上的荞麦、粟米往自己的马背上搬。被抢的流民里有个老妇,抱着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这是咱们过冬的粮啊!抢了粮,咱们娘俩怎么活啊!”
赵云眼疾手快,抄起车底的龙胆亮银枪,纵身跃出桑林。枪尖贴着曹兵的刀背划过,用的是“寒潭映月”式,只轻轻一挑,就把刀挑飞在地,枪杆顺势一拦,护住了身后的老妇和孩子,却没伤着曹兵分毫:“光天化日抢流民的救命粮,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去前线抗曹,别在这欺负老弱妇孺!”
曹兵见赵云枪法凌厉,枪尖泛着冷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却还硬着头皮喊:“我们是曹丞相的人!你敢拦我们,就是通敌叛曹!”
“曹丞相若知你们如此欺负百姓,扒了你们的皮!”吕子戎带着青壮们围上来,手里的桑枝盾挡在流民前,盾面的“双环套枝”结迎着光,“赶紧把粮车还回来,不然咱们就往许昌去,当着曹丞相的面,说说你们是怎么抢流民粮、逼死百姓的!”
曹兵们本就是临时拼凑的,没见过真刀真枪的硬仗,见对方人多,又怕真被闹到许昌丢了性命,扔下粮车就跑,连掉在地上的粟米都没敢捡。被救的流民里,有个从荆州南郡来的老丈,姓周,头发都白了,捧着把饱满的桑籽走过来,颤巍巍地递向赵云,手里还攥着个桑枝编的小环:“多谢壮士!这是南郡的‘蜜桑种’,结的桑仁又甜又顶饿;这个小环,是‘月姑娘’教咱们编的‘护苗环’,套在桑苗上,能防虫子。去年多亏了她,教咱们种桑苗,还帮咱们挡过抢粮的兵卒,咱们才没饿死。你们去荆州,若见着她,就说老周还记着她的恩,桑苗长得好着呢!”
赵云接过桑籽和小环,指尖发颤——“月姑娘”“南郡”“护桑挡兵”“护苗环”,每一个词都像锤子,往他心里撞。他小心地把桑籽收进怀里,和那片梅花瓣放在一起,又把小环套在手腕上,对着老丈深深拱手:“老丈放心,若见着月姑娘,我定把您的话带到,也定护着南郡的流民,不让他们再受抢粮之苦,不让你们的桑苗再遭兵祸。”
队伍继续往南走,桑林越来越密,空气里的湿气也重了起来,连风里都裹着桑叶的清香,混着淮河的水汽,润得人心里发暖。又走了十日,远远就望见荆州的界碑,碑石上刻着“荆襄界”三个字,旁边长着片绿油油的桑田,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拍手欢迎,田埂上还立着个稻草人,身上披着件旧桑丝布,布上绣着小梨纹——是荆州桑农的记号,怕野兽偷桑苗。
吕子戎指着界碑,声音里带着笑意,眼眶却有些发热:“到荆州了!咱们能种桑安居了!”
流民们都欢呼起来,狗蛋举着手里的梨纹绳,蹦蹦跳跳地跑到赵云身边,仰着小脸,绳上还挂着个小布包:“赵叔叔,到荆州就能找晓月姐姐了吗?我把这绳送给她,里面还藏了粒桑籽,是陈婆婆给的蜜桑种!”
赵云蹲下身,摸了摸狗蛋的头,又悄悄从怀里摸出片梅花瓣,塞进狗蛋的布包里,笑着说:“会的,咱们一定能找到她。等种好了桑,让晓月姐姐看看,咱们护着流民,把桑种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