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见状,皆是大惊。
然而这时,芦苇深处,却响起一道肃然的低喝:“拦住他!”
“轰隆隆!”
前方看似平静的芦苇丛,骤然向两侧分开!
数道粗如小儿儿臂膀的绊马索,忽地从泥水中弹起,绷得笔直!
“唏律律——!”
杨谅胯下的马,前蹄狠狠撞上绊索,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向前翻滚栽倒!
而其背上的杨谅,也被狠狠甩飞了出去。
“噗通!”
杨谅重重砸进一片浅水泥洼里,泥浆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腥臭的腐败气味直冲脑门。
“嗬...嗬...” 他徒劳地在泥水中扑腾,那柄象征着其身份的错金盘龙剑,在剧烈的翻滚中,早已不知去向,也许沉入了这无边的泥沼。
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彻底丧失尊严的绝望。
裹着湿布的沉重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围拢过来。
人影幢幢,沉默如同石雕,冰冷的兵刃在月光下闪过寒芒,不带任何感情地指向泥水中那个狼狈挣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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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与苏成的的身影分开芦苇,缓缓策马来到近前。
前者居高临下,脸上透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憨笑:“咦?汉王这是做什么呢,俺怎么有些看不懂?”
苏成则是翻了个白眼:“元帅可是说了要活的,老程,你确定要在这看戏?”
闻言,程咬金当即脸色一正,赶忙翻身下马,几步走到杨谅身前,伸出戴着精铁护腕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杨谅皮裘的后领。
“给俺起——来!” 一声低沉的断喝,如同闷雷。
随着话音落下,他便如同拎小鸡般,将泥水中挣扎的杨谅,硬生生提了起来!
“呃啊!”杨谅双脚离地,被这股巨力拽得几乎窒息,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程咬金拎着他,露出一抹笑容:“汉王,俺老程可是救了您一命啊!”
“多...多...嗬...”杨谅狼狈开口,想说声谢谢,却被口中的污泥呛住了。
见状,程咬金哈哈一笑,如同拎着一件微不足道的战利品,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周围的骁骑营士兵沉默地让开了道。
“大王!”
这时,一声凄厉得哀嚎突然从旁边的泥沼中传来。
那个最初陷入泥潭的老太监,不知何时竟挣扎着爬到了浅水处,半截身子还陷在淤泥里,枯瘦如柴的手,拼命伸向杨谅的方向,老泪混着泥水流淌下来,“大王啊——!”
苏成眉头微皱,随意瞥了那老太监一眼后,便对着身后的副将挥了挥手。
副将眼神一厉,猛地拔刀!
“别,别啊,这老东西看着倒是个忠心的,依俺之见,还是留他一命,也好在大军返回途中,照顾这位汉王。”程咬金当即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
说完,又冲苏成眨了眨眼:“要不然,这伺候人的差事,可得落到俺们头上了。”
苏成看了一眼浑身脏兮兮的杨谅,眼中露出一抹嫌弃,轻轻点头,旋即再次挥手:“既如此,就饶他一命吧。”
......
随着骁骑营的动作,杨谅率领的一众心腹亲卫很快便被制服。
苏成一声令下:“带走。”
“得令!”
骁骑营齐声应喏,马蹄裹布,再次踏破死寂的河滩,碾过泥泞,向着来时的方向,向着那片星河般环绕着孤城的铁桶大营,沉稳行去。
被程咬金按在身前的杨谅,此刻的脑海中不禁回忆起,父皇杨坚曾经的教诲。
“嗟呼小子,尔一旦无我,或欲妄动,彼取尔如笼中鸡雏尔......”
这便是在说,你这个小子,一旦没有了我的庇护,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