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骚动声,这让厅内的众人都是一愣,丝竹声也停了下来。
下一刻,便有一名家丁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在赵元奎耳边急声道:“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流民!堵在府门口吵嚷,说...说咱们府上收购粮仓的新粮见底,他们活不下去了!”
赵元奎闻言,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怒道:“混账东西!谁让他们跑到府门口来的?孙豹!”
孙豹立刻站起,酒意醒了大半,脸上横肉抖动:“赵爷放心!俺这就带人把这帮刁民轰走!反了他们了!”说着就要往外冲。
“且慢。”这时,那北边来的冷面汉子忽然开口,让孙豹动作一滞。
汉子冷冷道:“赵爷,此刻动粗,恐落人口实。若是惊动了...”他话未说尽,但赵元奎显然明白其意,脸色变幻不定。
席间士绅们面面相觑,神色惊慌,方才的太平景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撕得粉碎。
凌云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随即放下酒杯,缓缓起身。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赵元奎强笑道:“凌公子,些许小事,不必挂心...”
凌云却淡淡道:“赵爷,在下或许可帮忙一二。”
“哦?”赵元奎一愣。
凌云淡淡点头,语气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流民聚集,无非是饥饿所迫,堵不如疏,或许可在外施些薄粥,安抚人心,总好过激化矛盾,至于所需钱粮...在下愿承担一半,也算结个善缘。”
他这番话一出,满堂皆惊。
士绅们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洛阳来的年轻商人会提出这等建议。
赵元奎眼神闪烁,惊疑不定地看着凌云。
孙豹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凌云。
而那北边来的汉子,目光中的审视则变成了深深的探究。
凌云此举,看似帮忙,实则却是将了赵元奎一军。
其若答应,便是承认了府外流民与他有关,且显得他这“漳南的天”还需要一个外来商人出钱平息事端。
他若不答应,则显得冷酷无情,坐实了恶名。
赵元奎脸色青白交错,半晌,终于重新挤出一丝笑容:“凌公子真是菩萨心肠!仁义!既然如此...那就依公子所言!来人!立刻在府外支起粥棚!开仓...熬粥!”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宴会不欢而散。
士绅们匆匆告辞,孙豹悻悻而去,那北边来的汉子在离开前,深深看了凌云一眼,目光复杂。
凌云与杨玄奖婉拒了赵元奎“再饮几杯”的挽留,告辞离开。
走出赵府,府门外已是人声鼎沸,赵府家丁正慌乱地支起大锅,米粮被抬了出来,见状,流民们眼中燃起希望,骚动渐渐平息。
凌云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眼神微黯。
“公子,方才是否太过冒险?”回客栈的路上,杨玄奖低声问道。
“冒险?”凌云目光掠过寂静的街巷,语气淡然,“不过是投石问路,如今看来,这赵元奎不过是外强中干,与那北边来客也并非铁板一块,至于那孙豹,一介莽夫而已。”
......
回到悦来客栈那间略显简陋的上房,油灯如豆,将几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微微晃动。
程咬金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见凌云和杨玄奖回来,立刻窜上前,压低嗓门问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没动手吧?那姓赵的龟孙没为难您吧?”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仿佛只要凌云点头,他立刻就要提斧杀向赵府。
长孙无垢眼中的担忧直到看见凌云回来,才渐渐褪去,柔声道:“夫君回来了。”
凌云对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无碍,而后便走到桌边坐下,云秀立刻为他斟上一杯温水。
“公子,方才在赵府...”杨玄奖开口,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