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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光剑差点脱手。她一直以为自己恐惧的是失败,是虚无之核的黑暗,却没想到最深的恐惧藏得这么浅——浅到每次陈默挡在她身前时,她都会偷偷计算如果他不在了,自己能撑多久。
“那你呢?”陈默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正站在一面照出晶体全部剥落的镜子前,镜像里的他浑身是光,却空洞得像团影子,“你敢承认,你故意让晶体覆盖左手,是怕有一天控制不住意识流,会伤到我吗?”
镜像里的陈默突然抬起手,露出掌心早已消失的共生印:“你以为我没发现?每次意识流失控前,你都会把左手藏在身后。在记忆回廊那次,你甚至故意让溯源者打伤那里,就是为了逼自己清醒。”
镜子的旋转突然加快,无数个镜像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潮水般涌来:“承认吧!你们所谓的信任,不过是互相隐瞒的借口!”“怕对方担心,所以把伤口藏起来——这不是保护,是自私!”“诚实者的镜屋,就是要撕碎你们用‘为对方好’织成的谎言!”
林夏的光剑突然插进地面,银辉在镜面上炸出裂痕:“我是怕!”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怕你知道我偷偷留了后路,会觉得我不信任你;怕你发现我计算过‘失去你’的可能性,会觉得我早就做好了分开的准备!”
陈默的晶体手掌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他的左手正在发光,那些覆盖的晶体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完好的皮肤——那里有个新鲜的伤口,是他刚才为了阻止镜像靠近,用意识流硬生生撕开的:“我故意不拆穿你,是怕你觉得在我面前连害怕的资格都没有。”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腕,鳞片下的皮肤正在发烫,“我留着左手的晶体,是想告诉你——就算失控,我也能在最后一刻收回所有意识流。”
镜子的旋转骤然停止。所有镜像都在瞬间消失,露出藏在镜子后的螺旋触须共生体,它的触须上缠着块能量核心,正是当年偷偷藏起来的那半块:“我……我当时怕你们觉得我贪心,更怕你们知道我藏了这个,就不再需要我了。”它把核心递过来,触须抖得厉害,“其实我只是想……想有点用。”
林夏接过核心的瞬间,镜屋突然开始透明。她看见天幕上的“诚实者的镜屋”光点正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道新的光流,光流里漂浮着三个字:“坦诚桥”。桥的另一端,第一任守镜人与白袍少年正站在那里,守镜人手里拿着半块一模一样的能量核心,白袍少年的指尖缠着根新鲜的初生纹。
“看来第一关过了。”陈默的左手已经恢复原状,掌心的共生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但下一关……”他看向天幕上正在闪烁的“贪婪者的天平”,光点里隐约能看见机械翅膀共生体的羽翼,“恐怕比诚实更难。”
林夏抬头,看见天平的两端各悬浮着个影子:一端是女性意识体的金色纹路,缠成个小小的茧;另一端是机械翅膀共生体的羽翼,正不断有金色的羽毛飘落。天平的中央站着个穿黑袍的身影,手里拿着杆秤,秤砣竟是块暗紫色的虚无碎片。
“新神的游乐场,果然没那么简单。”她握紧陈默的手,光剑与晶体在掌心交织成新的图案,“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诚实不是要撕碎所有隐瞒,是要让对方看见那些藏起来的伤口——然后告诉彼此,就算这样,我也依然选择你。”
当他们的身影踏上坦诚桥时,林夏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消散的镜屋。最后一面镜子里,映出颗正在发芽的初生纹,芽尖的共生印旁,多了行极小的字:“真正的诚实,是敢让对方看见你的全部,包括那些连自己都厌恶的角落。”
桥的尽头传来天平晃动的声音,黑袍人的秤砣正压向女性意识体的那端。林夏感到掌心的能量正在与天平产生共鸣,她知道,下一关要面对的,或许不是对物质的贪婪,而是对“拥有”的执念——比如害怕失去彼此的执念,比如想永远把对方护在羽翼下的执念。
而远处的天幕上,“贪婪者的天平”光点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将坦诚桥照得如同白昼。林夏与陈默对视一眼,同时迈步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