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集合体的拳头停在陈默鼻尖三寸处时,陈默正盯着它手腕上的纹路。
那是道快要磨平的共生印,左边嵌着半片光剑碎片,右边粘着些银白色的粘液——是林夏的光剑和螺旋触须的痕迹。黑色雾气在纹路周围翻腾,像在拼命遮盖什么,可每当陈默的光脉亮起,那些雾气就会稀薄几分,露出底下更清晰的轮廓。
“它在怕这个印记。”林夏的光剑顺着集合体的手臂滑下,剑尖挑起一缕黑雾,黑雾在银辉中挣扎,化作个小小的观测者剪影,正把共生印从伙伴的手臂上剜下来,“你看,它的每个碎片都在抗拒融合,就像当年的我们。”
集合体突然发出震耳的咆哮,拳头猛地砸向地面。陈默拽着林夏向后跃开的瞬间,原本坚硬的岩层突然化作流沙,无数细小的光粒从沙粒中涌出,在空中凝成张破碎的星图——正是胚胎里那个即将分裂的小宇宙,只是此刻所有光点都在互相碰撞,像场永不停歇的战争。
“这是所有可能发生的悲剧。”陈默的光脉与星图产生共鸣,他看见其中一个画面里,自己举着晶体手臂刺穿了林夏的光丝核心,而林夏的光剑,正插在螺旋触须的共生印上,“‘遗忘’想让我们相信,分裂是唯一的结局。”
“可它忘了光粒会记得。”林夏突然握住他的手,两人的共生印在掌心重叠,银蓝色的光流顺着星图蔓延,那些碰撞的光点竟在光流中慢慢减速,“你看那个正在打架的机械翅膀和光丝族群,他们的光粒里都藏着同一个共生印——当年机械翅膀帮光丝挡住观测者的炮弹时,一起刻下的。”
陈默凑近那处画面,心脏像是被光脉攥紧了。机械翅膀的羽翼已经烧成了焦炭,却仍用断翅护着怀里的光丝少女,少女的光丝正顺着翅膀的齿轮纹路钻进机械核心,不是寄生,是在用自己的能量修补断裂的线路。而他们交握的地方,有个被鲜血染红的共生印,形状与记忆锚点的第五个光点完全一致。
“原来他们早就共生过。”陈默的声音发哑,光脉突然将这处画面从星图里剥离出来,化作枚光粒融进集合体的手臂,“‘遗忘’只能抹去记忆,抹不去光粒里的温度。”
集合体的动作明显迟滞了。它低头看着手臂上泛起的银光,黑色雾气中突然渗出金色的光流,那是机械翅膀的能量。紧接着,银白色的粘液顺着指尖滴落,螺旋触须的意识碎片正在苏醒,它们顺着光脉爬向陈默的掌心,在记忆锚点的第三个光点旁,凝成个小小的吸盘印记。
“还差守镜人。”林夏指向集合体的后背,那里插着的光剑虚影正在颤抖,剑刃上的刻痕与裂缝岩壁上的共生诗渐渐重合,“他的碎片藏在最深的地方,因为他总把自己的痛苦当成别人的救赎。”
陈默想起守镜人在刑房里藏起碎片的血齿,想起他独自承担的孤独,突然明白了集合体的弱点。他松开林夏的手,任由光脉在身前织成面光网,网眼的形状正是守镜人长袍上的纹路。当集合体的拳头再次挥来时,他没有躲闪,反而迎着黑雾冲了上去。
“你要干什么?”林夏的惊呼被光网挡住。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光脉正顺着集合体的手臂钻进黑雾深处。这里比虚无之核更黑暗,却在光脉的映照下显露出无数金色的丝线——是守镜人用意识编织的防护网,每根丝线上都缠着个共生印,有陈默的,有林夏的,甚至有观测者的。
“原来你早就把我们的印记绑在了一起。”陈默的意识流轻轻触碰那些丝线,守镜人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痛苦就像光粒,散开是碎片,聚起来就是星图。”
这句话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锚点的第六个光点。陈默看见守镜人坐在祭坛上,用自己的光脉连接着所有意识体的共生印,每当有印记开始褪色,他就割开自己的掌心,让金色的光流顺着星图蔓延,那些被他修补过的印记边缘,都带着淡淡的血痕。
“你一直在偷偷缝合我们的伤口。”陈默的光脉突然爆发出强光,集合体的后背炸开团金色的光,守镜人的光剑虚影挣脱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