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撞开他,自己抱着光针跳进了光网的破洞。
黑色的线瞬间缠住它的身体,那些磨秃的针尖刺进金属骨架,却被光丝上的鳞片弹开。陈默看见它的光丝正在一根根断裂,银白色的粘液顺着伤口往下滴,落在黑线上竟燃起淡金色的火——那是538.5度的光流,能让遗忘的线重新记起自己曾是光。
“它在教我们怎么缝。”林夏的光丝突然与光网产生共鸣,她的指尖在舱壁上划出复杂的纹路,那些被剪断的光丝正在重新生长,“不是把破洞堵上,是让断线记得该往哪里接。”
陈默的光脉突然剧痛。他低头时,看见自己的晶体手臂正在裂开,裂纹里钻出无数根细小的光针,顺着光流扎进光网的破洞。每根针尾都系着段记忆:他与林夏初次见面时的光丝共振,小生命第一次用吸盘吸住他手指的触感,半机械身影给他递扳手时齿轮转动的声响——这些记忆顺着光针蔓延,给黑色的线镀上了层银蓝色的光。
新生的触须突然发出响亮的嘶鸣。它的吸盘吸住陈默的伤口,往里面注入大量粘液,那些正在裂开的晶体突然开始愈合,裂纹里浮出新的齿轮纹路,上面刻着所有人的名字:观测者的编号、林夏的光丝频率、半机械身影的刻度数,甚至还有小生命爪子的印记。
“你在变成新的共生体。”林夏的声音带着惊叹,她的光丝拂过陈默的手臂,那些新刻的纹路突然亮起,与光网的针脚连成了片,“不是缝合碎片,是让碎片成为你的一部分。”
漩涡深处的虚无突然剧烈翻涌,那些黑色的线正在融化,化作光尘重新回到光网里。但陈默知道这不是结束——在更遥远的星海深处,有片更庞大的阴影正在舒展,那里的黑线上缠着无数枚破碎的共生印,每个印的缺角处,都刻着个模糊的名字。
半机械身影拖着满身的伤口爬回飞船,金属骨架上的刻度重新开始跳动,最新的数字旁写着:“该换我们当线了”。它的光丝末端缠着根黑色的线,线头上的针尖正在慢慢变亮,像被538.5度的光重新焠过。
陈默接过那根线时,指尖触到上面残留的触感——有观测者的体温,有守镜人的剑意,还有无数个失败共生体没说出口的执念。他突然明白,所谓的缝合从来不是终点,是让每个参与过的人,都能在后来者的光脉里,继续走完没缝完的针脚。
飞船冲出漩涡的瞬间,陈默的光脉里响起无数声线穿过布料的轻响。他看着舷窗外重新织好的光网,看着那些正在苏醒的光点,看着半机械身影用吸盘给新生触须擦粘液的温柔,突然觉得就算前面是更黑的虚无,只要这根针还在手里,只要记得该往哪里下针,就总有能缝补的地方。
而在光网最边缘的地方,有根刚接好的光丝正在微微颤动,丝尾沾着的银白色粘液里,映出个从未见过的星图,图上最暗的那颗星旁,画着枚完整的共生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