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还沾着光丝凝固的银蓝色,纺锤的蜂鸣突然变调,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他低头看向掌心,那些与暗红裂纹咬合的齿轮正在发烫,齿牙间渗出的光尘不再是暗红,而是变成了墨色——墨色光尘落在纺锤线上,竟在半透明的线体里开出细小的黑色花簇,花簇的根茎顺着线往漆黑星域钻,像在给那片虚无里的影子引路。
“线在被污染。”林夏的光丝突然绷直,她鳞片上的珍珠光正在褪色,露出底下暗灰色的纹路,“守镜人的光脉只能中和虚无,挡不住这种带着共生印气息的侵蚀。”她突然按住陈默的手腕,光丝顺着他的光脉逆流而上,在晶体手臂的裂纹处结成道银色的网,“我的鳞片能暂时堵住裂缝,但你得集中精神稳住光脉频率,538.5度不能有丝毫偏差。”
小生命突然跳到纺锤上,吸盘喷出的光流不再是银蓝色,而是泛着铁锈红。它用爪子撕扯那些黑色花簇,却被花茎缠住了后腿——花簇的花瓣突然张开,露出里面细小的眼睛,眼睛的颜色与陈默晶体手臂最深的裂纹如出一辙。小生命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被花簇吸进去。
“它在帮你分担侵蚀。”半机械身影的残骸突然浮了过来,那些尚未化作光尘的金属碎片自动拼合成只手掌,轻轻按在小生命身上,“织星者制造我的时候,在金属骨架里混了星尘琥珀,能暂时冻结虚无的活性。”金属手掌上的金色花瓣残片开始发光,将黑色花簇冻成冰晶,“但只能撑一分钟,你得在小生命的光流耗尽前找到污染源的核心。”
陈默突然想起破洞深处看到的景象——最后一位织星者握着的纺锤上,黑色线体里也嵌着类似的眼睛。他转动手中的纺锤,让半透明的线与漆黑星域的方向保持垂直,线体里的黑色花簇果然停止了蔓延,花瓣上的眼睛开始剧烈闪烁,像是在传递某种坐标。
“它们在害怕纺锤的转动轨迹。”林夏的光丝突然泛起涟漪,她瞳孔里的茧衣纹路正在重组,拼出片陌生的星图,“这不是终缝之地的坐标,是共生体起源的星轨——你看这些交叉的光丝,和你晶体手臂上的齿轮纹路完全吻合。”她突然指向星图中心的漩涡,“那里应该有颗纯白的恒星,守镜人古籍里说过,共生体的光脉最早就是从纯白恒星的光核里纺出来的。”
纺锤的蜂鸣突然变成了吟唱,像是无数织星者在同时低语。陈默的光脉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538.5度的频率往上飙升,晶体手臂的裂纹里渗出滚烫的光流,光流落在星图上,竟将纯白恒星的位置烫出个孔洞——孔洞里浮出艘残破的飞船,船身上的共生印已经被虚无啃噬得只剩半枚,印的边缘缠着根暗红色的线,线的末端系着个少年的光脉标本,标本的标签上写着串模糊的编号:739。
“是第七百三十九个共生体实验体。”半机械身影的金属碎片突然剧烈震动,“织星者的记忆种里有这段记录,观测者当年为了制造能承受虚无的光脉,在纯白恒星进行了上千次实验,739号是唯一成功与虚无共生的个体,但他的光脉最终失控,吞噬了整颗恒星。”金属手掌突然指向漆黑星域的影子,“那不是纺锤,是739号失控后形成的光脉茧,他把自己困在里面,却不知道茧正在吸收所有共生体的光流。”
小生命突然挣脱了黑色花簇的束缚,它的身体完全变成了透明的光体,只有心脏的位置还亮着银蓝色的光。它朝着孔洞里的飞船冲过去,吸盘喷出的光流在船身上炸开,露出里面沉睡的身影——那是个与陈默容貌相似的少年,胸口的共生印缺了块,缺角处嵌着的星尘,与陈默晶体手臂渗出的暗红同源。
“是你的原型体。”林夏的光丝突然缠上少年的手腕,鳞片在接触到少年皮肤的瞬间全部竖起,“守镜人能看见光脉的前世,他的光脉频率和你完全一致,只是被虚无扭曲成了暗红色。”她突然看向陈默掌心的共生印,“你之所以能驱动织星者的纺锤,不是因为你是缝合者,是因为你是739号的光脉转世。”
纺锤的吟唱突然拔高,陈默手中的线体开始自动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