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林大壮一拳砸在装桐油的木桶上,震得上面的马灯都晃了三晃,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涨成紫红色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干他娘的!这帮杂碎是把咱们当软柿子捏了!队长,你下句话,我这就带兄弟们去龙王口趴着,不眠不休,抓着人,不打断他三条腿,我林大壮跟他姓!”
昏暗的仓库里,火药味比柴油味还冲。林卫国和赵虎几个年轻人早就憋不住了,一个个攥着拳头,骨节捏得“嘎巴”作响,眼睛里冒着火,恨不得现在就抄起家伙冲出去。
“金山”被人惦记上了,这比刨他们家祖坟还难受。
林卫东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个破木箱上,手指头一下下有节奏地敲着膝盖。他没看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林大壮,而是把那包几乎没开封的“大前门”香烟扔到了桌子中央。
“就凭这个,你们去了也是白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包烟吸引了过去。
“不就是包烟吗?”林卫国愣愣地问,满脸不解。
“这不是烟,”林卫东拿起烟盒,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这是帖子。人家在告诉咱们,他们不是贼,是官。”
他把烟盒撕开,露出里面整齐的烟卷,声音不大,从头到脚浇下来,浇灭了所有人的火气:
“人家不偷不抢,拿了咱们的东西,还给你拍照留个底。”
“大壮,你想想,你要是带人把他们打了,人家回头把照片往公社、往县里一送,说咱们石村的人偷盗国家重要海洋资源,还暴力抗法,你猜会怎么样?”
林大壮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他光想着干架了,压根没想过这一层。那罪名扣下来,别说他,就是队长这个英雄,都得脱层皮!
仓库里的气氛瞬间从愤怒变成了憋屈,还有一丝后怕。
“那……那咋办?”孙猴子声音都发颤了,哭丧着脸,“咱这‘金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让别人搬走?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林解放一直没吭声,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看不清表情。他知道,儿子肯定有后招,他这儿子,从不吃亏。
果然,林卫东笑了。
“搬?我怕他们搬不动。”
他慢条斯理地把那包烟里的烟卷一根根抽出来,在桌上排成一排,然后用指尖,将第一根烟“啪”地一声,碾成了碎末。
“人家送了礼,咱们不回礼,说不过去。我寻思着,也得给他们送份‘大礼’。”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他爹林解放脸上:“爹,你以前喝多了,是不是总说龙王口那海沟底下,有个老宝贝?”
林解放浑浊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手里的烟杆都忘了往嘴里送:“你是说……‘海玉蚌’?”
“海玉蚌?”林卫国和几个年轻人一脸茫然。
“那玩意儿,可不是一般的贝壳!”林解放来了精神,声音都洪亮了不少,他站起身,比划着,
“老辈人传下来的,说那东西是龙王爷的饭碗,比咱村的石磨盘还大!壳子跟汉白玉一样,在水里都冒着白光,几百年才长那么一个。”
“我爷爷的爷爷那辈,有个胆大的渔民远远瞧见过一次,回来就疯了,嘴里念叨着‘珠子’、‘亮光’,没过三天就死了!村里人都说,那是凡人看了要折寿的仙家宝贝!”
林卫东拍了拍手,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没错,就是它。”
“我要把这‘海玉蚌’,捞上来。”
整个仓库死一般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捞……捞上来干啥?”林大壮结结巴巴地问,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大了。
“送人。”林卫东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啥?!”这下连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