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山神爷……”
“俺……俺等了您一辈子啊！”
那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哑哭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谁？！”
林解放手里的老猎枪“哗啦”一声就端了起来，那条伤腿绷得笔直，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对准了声音传来的密林。
温泉边，刚从水里冒出头的林大壮、赵虎几个人，也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个激灵就从水里蹿了出来，抄起岸边的砍刀，湿漉漉地围成一个半圆，肌肉紧绷地护在了林卫东周围。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这“迷魂凼”里头，连石头都会走路，谁他娘的知道从林子里钻出来的是人是鬼！
那野人般的糟老头子，压根没看那明晃晃的刀枪，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泥地里，也不管满地的烂泥和碎石，冲着林卫东的方向，“咚！咚！咚！”就是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磕得额头上瞬间血肉模糊。
林卫东抱着那块千把斤重的黑色奇石，从温泉里一步步走上岸，水珠顺着他刀刻般的肌肉线条往下淌。
他把石头往地上一放，“轰”的一声闷响，地面都跟着颤了三颤。
他没理会那老头的哭嚎，只是冷静地一摆手。
“都别动。”
林大壮他们几个，虽然心里头发毛，但对林卫东的命令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一个个攥着家伙，硬是没再往前凑一步。
林卫东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早就凉透了的、硬得能当砖头的玉米面饼子，往前扔了过去，正好掉在那老头的脚边。
这是一种最直接的试探。
那老头像是几百年没见过吃食，一双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也顾不上磕头了，饿疯了的野狗一样扑了过去，抓起沾满烂泥的饼子就往嘴里死塞。
他噎得直翻白眼，脖子上青筋暴起，就用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手抓起旁边的泥水往嘴里灌，那副狼吞虎咽的惨状，看得孙猴子他们几个都忍不住扭过了头。
“水。”林卫东又把自己的军用水壶解下来，扔了过去。
老头抓过水壶，也不管是谁的，拧开盖子就“咕咚咕咚”灌了半壶，总算把那口要命的饼子顺了下去。
他瘫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抬起那张污垢满布的脸，看向林卫东，浑浊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磕磕巴巴。
“神……山神爷……您……您可算回来了……”
“俺叫顾长青……是……是几十年前……前朝的地质勘探队……的队员……”
前朝！
这俩字一出来，林解放和林卫国爷俩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那得是多久远的事了！
顾长青指着这片山谷，声音里带着一种刻进骨头里的恐惧：
“俺们那队人，当年就是进了这‘迷魂凼’，想找矿……结果……结果就撞上了‘鬼打墙’，再也出不去了……”
“人……一个个都没了……就剩俺一个……靠喝这池子里的‘神仙奶’……才活到今天……”
他指着那口温泉，又指了指林卫东，和他脚边那块还在发光的水晶碎块，和那头神骏的白鹿。
“祖辈的笔记里记着……山龙……会睡……俺就晓得，老山神睡了，新山神……一定会回来！”
说着，他哆哆嗦嗦地从破烂的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裹了好几层、已经硬得像块砖头的方块，双手举过头顶。
“山神爷……这是俺们头儿当年测绘的图……孝敬您……求山神爷开恩……带俺出去……”
林卫东没有去接，而是示意林卫国上前。
林卫国壮着胆子把那油布包拿过来，一层层打开，里面竟是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地图。
林卫东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心脏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