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不好了!”
仓库的门框子“咚”一声闷响,负责在村口放哨的孙猴子,
整个人跟脱了水的鱼一样,连滚带爬地从外头扑了进来,额头上瞬间就见了血。
他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村……村口……来了辆吉普车!”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到完全失了章法的脚步声已经从院子外头传了过来。
“卫东同志!林卫东同志!”
县办公室的刘主任,连院门都没走,直接从豁口处一头冲了进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泥地里。
他一把死死抓住林卫东的胳膊,指甲盖几乎要嵌进肉里,那张平时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脸。
“塌了!”
他一开口,声音全变了调,跟半夜猫头鹰叫似的,又尖又哑,
“卫东同志,县里的天……真他娘的塌了!”
仓库里,林解放刚劈开一根木头,高举的斧子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苏文山拿着炭笔的手一抖,在图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痕。
林大壮和林卫国他们几个,更是被这阵仗吓得一动不敢动,
手里刚扛起来的盐块木匣子“哐当”一声又砸回了地上,盐粒子撒了一地。
“刘主任,你先喝口水,慢慢说。”
林卫东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扶住他,
从旁边水缸里舀了一瓢冰凉的井水,直接塞进刘主任抖得跟筛糠似的手里。
“天塌下来,也得先顶住。
我这一大家子,还有全村几百口子,都指着我呢。”
他这话一出口,刘主任也不管水有多凉,
捧着瓢“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总算把那口要命的气给喘匀了。
“青龙口!是青龙口水库出事了!”
刘主任扔了水瓢,指着县城的方向,
嗓子眼儿里跟含着砂纸似的,每一个字都磨得人心里发慌。
事情比所有人想的都严重。
给全县好几个公社供水的青龙口水库大坝,出了天大的窟窿!
而负责大坝日常维护和加固工程的,正好就是苏文山才接手没几天的县机械厂!
昨天夜里,巡逻的民兵就发现不对劲,大坝底下,
最要命的那个水下闸门附近,不知道怎么的,就裂开了一条缝!
一开始还只是渗水,到了今天早上,那水柱子就跟小孩儿尿尿似的,一个劲儿往外呲!
县里连着组织了好几批水性最好的后生下去探,可那几十米深的水库底下,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水又冷得能把骨头冻酥了。
更要命的是,水底下全是暗流,人下去就跟被扔进滚筒里的豆子,
别说补漏了,连裂缝的边儿都没摸着,还差点折进去两个人!
现在,不光下游几万人的吃水眼瞅着要断了,
马上就是春耕,地里的庄稼都等着水救命!
这要是大坝真垮了,那洪水一冲,下游的村子、刚冒头的麦苗……
那后果,谁都不敢想!
县领导急得满嘴燎泡,开了一宿的会,
烟头子在会议室里堆成了小山,什么法子都想绝了。
最后关头,领导一拍桌子,
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林卫东这个火场里都能把人活生生拖出来的“抢险救灾英雄”。
“领导发了话,死马当活马医!”
刘主任的眼圈都红了,
“卫东同志,现在全县上下,论水里的本事,没人比得过你!
你无论如何,得去帮这个忙!这已经不是救几个人了,这是救全县啊!”
林卫东听完,心里那块因为被神秘势力盯上而悬着的石头,反而“砰”的一声,稳稳地落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