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到了极点。他甚至还故意让枪头“失控”了一下,
差点燎到自己的腿,吓得岸上通过信号绳感知动静的林解放心里一哆嗦。
他能感觉到,那道来自暗处的视线,
正死死地锁定着他手里的切割枪,和他每一个看似笨拙的动作。
这是表演。
演给水下那只“眼睛”看,也演给岸上那几百双眼睛看。
他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这次水下作业的难度,是逆天的,是九死一生的。
一个钟头,两个钟头……
当巨大的钢板被缓缓沉入水底,在林卫东和林大壮、
赵虎三人的合力下,艰难地覆盖住那道巨大的裂缝时,
水下的林卫东,面罩下的脸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他悄悄地在钢板与坝体的连接处,留下了一道最不起眼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缝隙,正好对着那块发光的“龙鳞”残片。
然后,他点燃了焊枪。
“滋啦——!”
耀眼的电弧在水下爆开。
他开始焊接,将那块巨大的钢板,
和裂缝周围的坝体,一点一点地、牢牢地焊死在一起!
他在封死大坝的漏洞。
他也在用全县人民的期望,封死那帮人最后的机会!
当最后一截焊缝完成,林卫东关掉焊枪,对着那根水泥柱子的方向,隔着几十米的黑暗,缓缓地敲了敲自己的黄铜头盔,然后做了一个轻蔑的、往下挥的手势。
随即,他拉了拉信号绳,带着林大壮和赵虎,从容上浮。
“哗啦——!”
三颗巨大的黄铜头盔几乎同时冲出水面。
大坝上,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出来了!英雄出来了!”
“成功了!大坝保住了!”
县领导一把推开身边搀扶的秘书,跌跌撞撞地冲到水边,也不管满地的泥水,
一把抱住刚摘下头盔的林卫东,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只是用拳头一下一下地捶着他的后背,眼眶通红。
“好!好样的!林卫东同志,你……你又救了我们全县!”
林卫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成了。
不光堵住了大坝,更重要的是,他把那枚最重要的“棋子”,
在全县领导干部的见证下,光明正大地、永久地封死在了这几十米深的水下!
这个阳谋,天衣无缝!
就在全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中时,周教授那个年轻的助手,
脸色铁青地穿过欢呼的人群,径直走到了林卫东面前。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阴沉气,和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
他手里,拿着一个用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林队长。”
他的声音又干又硬。
他将帆布包递了过来。
“周教授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说,大坝能保住,您居功至伟。
这是组织上提前给您的奖励,也是您应得的‘定金’。”
林卫东接过那个分量很轻的帆布包,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缓缓打开。
里面没有钱,没有粮票,更没有什么奖章。
只有一截干枯的东西,安静地躺在粗糙的帆布上。
那根须通体暗红,上面布满了细密纹路,
在清晨的微光下,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
林卫东捏着帆布包的手指,猛地攥紧了。
血龙须!
这他娘的,正是陈部长让他去“迷魂凼”里九死一生才有可能找到的东西!
这老东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