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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她前世所知的杏林圣手凤毛麟角、寻常百姓求医问药难于登天、一场风寒就能夺人性命的境况,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所谓的“医院”,莫非是此世朝廷设立的、遍布州府的巨大“惠民药局”?
且其规模与效用,远超想象,这个名为“科技”的力量,竟已渗透到治病救人这一领域,并达到了如此高度?
她第一次对这个时代庞大的医疗体系产生了强烈的困惑和认知冲击。
清风道长只教她辨识草药、修炼真气、通晓经脉脏腑之道,却从未详细提及这世间的“医院”。
沈懿没有回应宋尧的询问,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车外飞驰而过的苍翠山峦,似乎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落差。
三轮车“突突突”地一路向上,最终在一个岔路口停下。前方只剩下一条被茂密草木半掩的、仅容一人通行的陡峭石阶小径,弯弯曲曲地通向更高处云雾缭绕的山林。
“小沈师傅,只能送到这儿啦!俺得从那边岔道进后山沟了!”
大爷熄了火,指了指另一条更窄的土路。
“多谢老丈。”
沈懿再次抱拳致谢。
林羽和宋尧也连忙道谢,七手八脚地把沉重的山地车从车斗里搬下来。大爷笑着挥挥手,发动三轮车,沿着岔路“突突突”地开远了。
沈懿抬头望了望那几乎被树冠遮蔽的天空,估算着时辰。
“你们自己跟上来。”
说着,她不再看身后正龇牙咧嘴搬车的两人,脚尖只在布满青苔的湿滑石阶上轻轻一点。
“呼!”
平地仿佛起了一阵清风。
她蓝白色的身影如同毫无重量般骤然拔起,足尖在陡峭的石阶、旁逸斜出的粗壮树枝、甚至光滑的岩石表面接连点过,每一次借力都精准无比,迅捷如电。几个起落间,那身影已化作山林间一道模糊的青影,迅速没入上方葱郁的树冠之中,消失不见。
下方,刚把车搬下、气喘吁吁的林羽和宋尧,只来得及看到几片被惊起的树叶打着旋儿飘落。
“我的妈……”
林羽张大了嘴,看着那非人的速度,再看看眼前这陡得让人眼晕的石阶,绝望地哀嚎一声:“还要爬多久啊!”
“闭嘴!省点力气吧!”
宋尧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认命地推起沉重的自行车,踏上了漫长的石阶。
每一步都伴随着链条刮擦挡泥板的刺耳噪音和他自己沉重的喘息。
另一头 沈懿已经早早到了道观。
清风道长盘膝坐在一个磨得发亮的旧蒲团上,身形清瘦矍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他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异常,一双眼睛温润平和,仿佛沉淀了山间的岁月,此刻正带着洞悉的笑意,看着坐在对面小竹凳上的沈懿。
沈懿坐姿依旧端正,但眉宇间那丝对“医院”的困惑尚未完全散去。
“……故,此世之‘医院’,集‘科技’之伟力,汇杏林之菁英,已成护佑生民之巨擘。”
清风道长的声音温和舒缓,如同山涧清泉流淌:“其内,有精研‘道医’、‘中医’者,循阴阳五行,察经络脏腑,以草木金石、针砭推拿调和气血,扶正祛邪。亦有专攻‘西医’者,凭精密之‘仪器’,观血象,查影像,究病源之细微,或施以手术刀圭,或以化合之药精准伐戮病灶。二者路径迥异,然其本心,皆为祛病延年。”
他拿起手边一个老旧的搪瓷杯,喝了一口清水:“西医之强,在于其‘见微’。能窥人体至精至微之处,于急症险症,尤擅雷霆手段,立挽狂澜。然……”
他放下杯子,目光变得深邃:“其道重‘伐’,重‘杀’,重‘代行’。病灶如贼,西医便遣精兵利器剿之,脏器衰竭,便以人造之物代之。其效虽宏,然于人体本源之‘气’、整体之‘衡’,所察所顾,终有不及。譬如伐林,贼木虽除,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