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旁边的年轻警察下意识地握紧了笔杆。
“因为……”
沈懿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他确实身患绝症。他印堂死灰心气绝于面,心气衰竭,心阳不振,他常累及心阳,导致心气欲脱,出现‘死色’,此为心肾相交之溃。他山根枯槁后天之本脾胃之气衰竭,脾肾阳虚,湿浊内停,上逆犯胃。他耳轮焦枯、耳后青筋暴凸肾气将绝,浊阴上逆,肾阳衰微,湿浊毒邪淤积体内,上冲头面,肾气已绝。他怒目但瞳孔涣散神光将熄,心神失守、精气衰竭。他真脏色现,气不附色,其肤虽呈古铜色,但缺乏内在光泽,如浮油涂朽木,脏腑真气外露,气血无用。此乃关格之末,阴阳离决、神明失养,五脏皆衰。”
“我说其时日无多,是实情。”
她的话语流畅而精准,带着一种冷酷和淡漠,将李正光那被隐藏的、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身体状态,赤裸裸地解剖在惨白的灯光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尖刀。
赵志国一脸懵,这说的是啥?
每个字拆开他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都听不懂呢!他看了眼一旁的年轻警察,对方同样也摇了摇头。
这时,清风道长轻叩三声门后,走了进来。
“小懿说的是,那人得的是晚期尿毒症。”
“一派胡言!”
赵志国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笔筒都跳了一下。他怒极反笑,脸上肌肉抽动,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充满了嘲弄和根本不信:“这里是询问室!不能随便进来!”
他大声呵斥完清风道长,又转向沈懿:“尿毒症晚期?沈懿,你以为你是谁?扁鹊再世?华佗重生?看一眼就能断人生死?!李正光上个月!就在县人民医院做了全套体检!血检、b超、ct!报告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一切指标正常!你在这里信口雌黄,编造什么尿毒症晚期?简直荒谬绝伦!”
他猛地从旁边年轻警察手里抽过一份夹在文件夹里的复印件,“啪”地一声甩在沈懿面前的桌面上。纸张滑开,露出县人民医院的抬头,以及几项主要检查结果后面清晰的“正常”或“未见明显异常”的结论,落款日期赫然是不到四周前。
赵志国指着那份报告,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声音如同冰锥:“这就是证据!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说!你昨天到底对李老师做了什么?用了什么手段?还是说,你们那所谓的‘道观’,教的根本就是些害人的邪术?!”
他的指控已然图穷匕见,毫不掩饰地将事件性质引向最恶劣的方向。
面对这雷霆般的怒斥和摔在眼前的“铁证”,清风道长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眼那份报告。不可能!如果有这些检查,尿毒症是绝对能查出来的,可是……
沈懿不以为意,她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份刺眼的体检报告上停留一秒,仿佛那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她只是微微抬起下颌,清冷的目光迎向赵志国因愤怒而灼灼逼人的视线。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洞穿浮华表象、直抵本质的淡漠,以及一丝对愚昧与偏执的、近乎悲悯的嘲弄。
她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像一颗冰珠投入滚油,瞬间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应。
“庸医害人罢了。医术不精,空有仪器,却连病人膏肓都看不出来,误人性命,其罪更甚。”
“你……!”
赵志国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眼前都气得发黑。他办案多年,见过无数狡诈凶残的嫌犯,却从未见过如此年纪轻轻、面对警察高压审讯还能如此平静、甚至反过来嘲讽现代医学!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嘴硬,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是对他所代表的法律和秩序的蔑视!
“简直不知天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