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似敌非敌,建立在相互试探、相互利用又或许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同为“异乡孤鸟”的奇特共鸣之上。
沈懿站在哈弗医学院图书馆的窗前,望着窗外查尔斯河的落日余晖。
博林的危险似乎暂时远去,但新的环境意味着新的挑战和未知。
阮晴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搅动了局面,也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她知道,新的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她需要更快地强大起来,不仅要精通学术,更要读懂这里的规则,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包括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阮晴。
她的手中,不仅握着试管和论文,更握着源自古老道医的毒术与智慧,以及一颗在无数次危机中锤炼得无比坚韧的心脏。
米国的舞台更大,水更深,而她这条来自东方的“夜莺”,必将在这片新大陆上,唱响属于自己的、无人预料的旋律。
医学院的生活,对沈懿而言,是另一重意义上的修炼场。
这里没有夏里特那种历史沉淀下的厚重,却充斥着一种近乎凌厉的进取心和全球视野下的激烈竞争。
古老的砖红色建筑内,是最前沿的基因编辑技术、纳米医学、人工智能辅助诊断的激烈讨论。
沈懿所在的实验室,主攻神经退行性疾病的药物研发。她的“Gpx-01”项目背景让她得以直接参与核心课题。
每天,她淹没在无数的实验数据、学术论文和小组会议中。她的工作台摆满了pcR仪、细胞培养皿、液相色谱质谱联用仪的样品瓶。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培养基和各种化学试剂的混合气味。
与在吉国时类似,她继续尝试将东方医学的思维融入现代研究。在讨论阿尔茨海默病的新药靶点时,她会提出“肾精亏虚、髓海不足”与“神经干细胞衰减、线粒体功能障碍”之间的潜在联系,并用网络药理学的方法,试图构建复方中药多靶点作用的预测模型。
起初,团队的米国同学同事们觉得新奇却难以理解,但当她用严谨的数据和清晰的逻辑展示出某种来自雷公藤的化合物,经过巧妙修饰以降低毒性在体外模型中展现出调控蛋白磷酸化和抑制神经炎症的双重潜力时,质疑变成了浓厚的兴趣。
陈薇对她的这种跨界思维尤为赞赏:“沈,你带来的是一种全新的视角。我们习惯了‘一个基因,一个靶点,一种药物’的线性思维,而你却在思考如何用‘组合拳’来调节整个系统网络。这很挑战,但也可能是突破的方向。”
除了实验室,沈懿也有意地拓展着社交圈, 她参加了医学院的东国学生学者联谊会活动,偶尔也会去波士的华人社区做免费的医疗健康咨询。
这既是融入环境的需要,也是一种情报收集的习惯。华人圈往往是信息交汇的特殊节点,许多看似无关的闲聊,拼凑起来可能形成有价值的背景信息。
她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公寓是她精心挑选的,有着良好的视野和多个逃生通道。电子设备经过“技师”远程指导的加固。她甚至利用哈弗的丰富资源,自学了更深入的网络安全和反监控技术。
阮晴的存在像是一层模糊的薄雾,时而提供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财经信息,时而又仿佛消失不见,只留下社交媒体上光鲜亮丽的痕迹。
沈懿与她保持着距离,既不拒绝接触,也不过分亲近。
日子在忙碌、平静且略带一丝紧绷感中度过。
直到一个傍晚,沈懿刚从实验室出来,准备去图书馆查些资料。
波士的秋意已浓,查尔斯河畔的风带着凉意。
她沿着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径走着,脑中还在思考着白天的实验数据。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橡树下,站着一个身影。
男人穿着不起眼的深色夹克,身形挺拔,但微微佝偻着,似乎带着疲惫。他背对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