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类的意识，正是它最完美的宿主。
当最后一块铜片落地时，竖井开始剧烈摇晃，井壁上的铜制公式在尖叫声中剥落。瓦伦蒂娜抓住伊莱亚斯的手臂向外冲去，身后的青铜大门正在缓缓关闭，门上的浮雕眼睛在彻底闭合之前，最后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冲出竖井时，正好看到初升的太阳穿透晨雾，照亮矿区的每一寸土地。那些曾经布满铜锈的地面开始恢复正常，辐射计量仪的数值回落到安全范围，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臭氧味。
伊莱亚斯的右手还保留着淡淡的铜色，他活动手指时，此时仍能听到微弱的齿轮转动声。瓦伦蒂娜的左臂上，绿色的血管纹路已经退去，但皮肤下隐约可见齿轮状的淡痕。
它真的被摧毁了吗？瓦伦蒂娜看着远处的废弃矿场，那里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扭曲。
伊莱亚斯翻开个人终端，d-7394发送的那份文档已经消失，但他的记忆里还清晰保留着那些内容。他想起球体崩溃前看到的最后画面：在某个未知的Site，某个编号的收容区里，一块2.1米见方的地面上，铜绿色的粉末正在缓慢聚集。
没有。伊莱亚斯握紧了仍带着铜绿色的右手，它只是转移了。知识就像铜锈，只要有合适的载体，就会不断生长。
他的个人终端突然收到一条新信息，发件人显示为伊莱亚斯·科尔（1842-1879），内容只有一句话：铜锈会再次出现，下一次需要更强大的容器。
在远处的废弃矿场里，某个锈蚀的机器突然转动了一下，发出咔嗒的声响，像是秒针跳动的声音。只有伊莱亚斯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知识寻找下一个载体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