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绳索滑向水面。冰冷的海水刚没过膝盖,他就发现不对劲海水里漂浮着无数皮肤碎片,它们聚集过来,试图附着在他的腿上。
“滚开!”他挥刀砍向水面,绿光划过的地方,皮肤碎片瞬间蒸发。但更多碎片从海底涌来,它们在水中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缓缓向上收紧。胡安突然想起老渔夫的话:“皮囊终将归位”,这些碎片是想把他拖进海底,成为新的“皮囊”容器。
他拼命向岸边奔跑,海水在脚下冒泡,黑色藤蔓的根须从海底钻出,试图缠住他的脚踝。匕首的绿光越来越弱,骨笛声却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听出旋律中的诡异节奏——和神庙壁画上祭司献祭时的鼓点完全一致。
刚踏上沙滩,胡安就被十几个换皮者围住。他们的皮肤在月光下蠕动,脸上重叠着不同人的五官,有西班牙士兵的,有印第安人的,甚至还有女人和孩子的面容。最前面的换皮者举起手臂,露出手腕上的铁牌那是总督府卫兵的徽章,此刻正被蠕动的皮肤吞噬。
“交出圣物……”换皮者的声音混杂着无数人的语调,刺耳又诡异。他们缓缓逼近,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刀刃上沾着黑色的粘液。
胡安握紧匕首,左眼的金光让他看清了对方的弱点每个换皮者的心脏位置都有团黑雾,那是邪力集中的地方。他突然冲向左侧的缺口,那里的换皮者动作稍慢,皮肤下露出孩童的骨骼轮廓。
匕首刺穿对方心脏的瞬间,胡安听见了孩童的哭泣声。换皮者的身体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一件麻布衬衫,上面绣着十字架。他喉咙发紧,这些换皮者果然都是被献祭的活人,主教在用他们的皮囊培育邪物。
“跑!”他劈开右侧袭来的弯刀,绿光在人群中撕开缺口。换皮者的利爪不断擦过他的脊背,留下火辣辣的伤口,但他不敢停下羊皮纸上说,太阳之眼在黎明前开启,一旦错过时机,主教的仪式就会完成。
跑出沙滩时,胡安拐进贫民窟的窄巷。这里的房屋低矮破败,月光被屋顶切割成碎片,阴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紧贴着墙壁喘息,发现掌心的匕首正在发烫,金纹指向巷尾的方向那里有座半塌的石屋,门口挂着褪色的十字架,像是座废弃的小教堂。
石屋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扬起一阵灰尘。里面弥漫着檀香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正中央的祭坛上燃着三支白烛,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出墙上斑驳的壁画那是印加太阳神庙的图案,却被人用红漆画上了基督教的十字架,两种信仰的符号重叠在一起,显得扭曲。
“你终于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祭坛后传来。胡安握紧匕首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女人正跪在祭坛前,她的头巾滑落,露出半边布满太阳符号的脸,另一半则覆盖着缝合的皮肤。
“玛利亚修女?”胡安认出她是总督府教堂的修女,三天前还为新兵们做过弥撒。此刻她的左眼是金色竖瞳,和自己一模一样,右手的指甲已经变成黑色。
“他们都叫我换皮者。”玛利亚修女缓缓站起,她的左手握着一支骨笛,笛身上刻满了太阳符号,“但我更喜欢他们五百年前的称呼守墓人。”
骨笛的出现让胡安手中的匕首剧烈震颤,绿光与笛身上的红光相互排斥,发出滋滋的声响。他后退半步,左眼看见修女体内有两团光芒在纠缠一团是属于她自己的微弱白光,另一团是占据她身体的黑雾。
“主教在哪里?”胡安的声音因愤怒而沙哑,“你帮他培育换皮者,就为了这个?”
玛利亚修女低头看着骨笛,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符号:“五百年前,我们是守护圣物的祭司,却被西班牙人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们剥下我们的皮囊,伪装成神的仆人,用信仰奴役这片土地……”她突然抬头,金色的左眼闪着泪光,“换皮是诅咒,也是传承。我们用无数代人的痛苦记住仇恨,等待圣物认主的那天。”
胡安的左肩突然剧痛,他低头看见伤口处的皮肤正在脱落,露出底下金色新肉。匕首的金纹与他皮肤下的血管产生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