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数数,他一天进项顶咱半年工分,心早野得没边了。想让他掉头,不下剂猛药成吗?”
“猛药?”杨晴皱眉,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你让我给他下毒?出事可是要枪毙的!”
“嗨——”杨明拖长音,把手里的菜往她眼前晃了晃,
“谁说要闹出人命?这叫‘小惩大诫’。客人吃了,只会上吐下泻,这个事情第一个会被问责的就是他顾辰远!”
“只要将他的财路一断,那些围着他转的莺莺燕燕,还能陪他喝西北风?到那时候,他自然知道那些人都靠不住,回头想起你的好——”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只剩气音:“你放心,剂量我拿捏得准,出不了大乱子。顶多闹两天肚子,医院走一趟,还能讹他一笔医药费。你舍不下这口气,就永远只能眼巴巴看他搂着别人进新房!”
杨晴盯着手中的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想起顾辰远把大团结塞进绿军挎时意气风发的笑,想起沈红颜挽他胳膊的娇态,胸口像被醋火一起烧。
过了半晌,她才颤着声音开口:“真的……不会出人命?”
“我保证!”杨明拍胸脯,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只要工人一倒,他就臭名远扬,到时候你再以‘老熟人’身份出面安慰——人心最软,一对比,就知道谁才是贴心人!”
“你的话说得是不错,”杨晴咬了咬下唇,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可是如果真的断了他的财路,我难道要跟着他回去吃糠咽菜啊?”
杨明闻言也不正面回答,反而慢悠悠把问题抛回去:“那你觉得——现在的顾辰远,除了钱,还剩啥?”
“啥?”杨晴一时愣住。
“人缘!本事!”杨明一拍大腿,指头差点戳到她鼻尖。
“你自己看看,你们主任、医院主任,一个个的都敢喊‘姐’,喊得人家眉开眼笑。这叫啥?
叫门路!叫靠山!他就算是送不了活,也能进厂、能转正,将来混个采购、跑个业务,铁饭碗端得稳稳的。
你要是跟他成了双职工,工资双份,票证双份,这日子,不比你一个人苦哈哈的赚钱来的强上百倍?”
几句话像石子落水,将杨晴原本沉底的念头又浮了上来。
杨明说的对啊。
在城里工作可是比在农村强上百倍了,不管男工还是女工,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农村里,下地干活都是脏兮兮的,这样的生活她是一天也不愿意干。
可顾虑仍在,她声音发虚:“他……他现在连正眼都不瞧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