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急,忘带了!”萧宁安硬着头皮吼,想靠声压混过去。
顾辰远低低一笑,那笑意像冰碴子滑过刀刃:“那就是没有咯?无故擅闯民宅,我可以当你入室抢劫。”
他微微侧身,手里菜刀转了个面,寒光正好映在萧宁安瞳孔里,“敢动手,我就敢砍,信不?”
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腥风。
萧宁安脚底板瞬间窜起凉意——对方分明是头披着人皮的凶兽,獠牙已露,只等一个借口。
他不由得指节发白:“你、你想暴力抗法?”
“萧副所长,动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
忽然插进来的声音冷而脆,像半截冰柱砸在两人之间。
楚航推着自行车站在大门口,车铃铛还在晃,脸色却比铁更沉。
萧宁安眼角一跳:“楚航?你怎么在这儿?”
“我向当事人反馈案情。”
楚航一步跨进院,目光扫过杨家那群乌合之众,最后钉在萧宁安脸上,
“你们来干什么我不管。但是要是拿不出证件,就是私自行事。再闹,我直接报所长,告你‘串通社会人员恐吓群众。”
几句话噼里啪啦,像一串甩炮炸在脚边。
萧宁安面皮抽搐,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楚航,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接的想要跟自己当众撕破脸。
“楚航,你确定要跟我作对?”他压低嗓音,尾音拖出威胁的长腔。
若是以前,楚航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不行啊,这顾辰远可是所长保的人。
楚航半步不退,声音干脆得像掰断的树枝:
“公事公办,谈不上作对——副所长,你要是拿不出手续,就请回。再不走,我带你一起回所里交检查。”
空气瞬间绷紧,蝉鸣消失,只剩萧宁安牙根咬出的“咯吱”声。
杨铁柱见势不妙,悄悄往后缩了半步——白脸再唱下去,自己也要被拖下水。
顾辰远冷眼旁观,菜刀垂在身侧,刃口映着烈日,像一条伺机而动的银蛇。
他知道,这场黑脸白脸的戏,已经唱崩了。
杨铁柱眼珠子一转,见风向陡变,立马把嘴角咧到耳根,装起了和事佬,
“哎哎哎,乡亲们,萧同志刚才说的是‘带回去问问情况’,又没说‘抓捕’,咱可别误会好干部!”
他这一嗓子阴阳顿挫,倒真像给台阶。
萧宁安顺势下坡,干咳两声:“对,就是正常询问,你们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