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调转方向，朝着那股臭味的源头全速冲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撞进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这里，是一座废弃了几千年的古矿脉。
空气里飘着暗红色的雾气，那是矿工死后的怨念和地底煞气混合成的怨煞，能腐蚀修士的身体和神魂。地面上全是白骨，很多骨头上还长着一种黑色的、不停蠕动的菌类。
一进这里，江玄浑身一颤，像是被电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腐蚀性很强的池子，护体真元被快速腐蚀融化，发出“滋滋”的声音。他引以为傲的云海真元，在这里根本用不了。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江玄吃惊的问。
“好地方啊！”
赖劫生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脸舒服。
他丹田里的劫灭星璇，在感受到这股精纯的污秽后，竟然开心的嗡嗡作响。一道道怨煞之气被他主动吸进身体，不但没伤到他，反而变成了最好的养料，修复他因为强行突破而受伤的经脉。
“粪坑，当然是用来躲苍蝇的。”赖劫生嘿嘿一笑，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放心吧，上面那些正道栋梁，一闻到这里的味道，只会绕着走。我们暂时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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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坠星原，三途会的一处秘密据点，在一个凡人城池最热闹的赌坊地下。
密室里，烛火晃动。
柳薷艳懒洋洋的靠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手指间夹着一根长烟杆，但没点着。她那双桃花眼此刻一片冰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神仙死了，天要塌了。”
她吐出一口不存在的烟，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嘲笑。
“赖劫生，我以前只觉得你是个命硬的疯子，没想到，你疯到这个地步。”
“两位现在是玄陆上最出名的大人物了，”柳薷艳放下烟杆，坐直身体，语气更冷了，“天刑令一出，整个坠星盟已经炸了锅。”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不说话的赖劫生和江玄，一字一句的说：
“就在半天前，巨金城的钱万山，联合了其他四个城的城主，公开向天官府上书，说坠星盟的所有行动都是被你们俩胁迫的，和联盟没关系。他们愿意献出你们的人头，甚至交出坠星盟的所有军队和资源，只为了……求天官府原谅。”
“整个联盟，除了中枢城的陈老，现在……都想你们死。”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冷到了极点。
江玄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他不在乎天下人追杀，也不在乎天官府发火，但他接受不了，那些刚和自己并肩作战、被他们救下的盟友，转眼就成了最想杀他们的人！
他一直信奉的秩序和道义，在这一刻，被现实砸了个稀碎。
赖劫生却还是一言不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好像柳薷艳说的是一件和他没关系的事。
在亲眼看到沐沉统领和那些镇山军的死状后，他就明白，指望谁都靠不住。
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
“所以，”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你来，也是为了拿我们的人头，去换你的三途会平安？”
柳薷艳看着他那双一金一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发冷。她强行镇定下来，冷笑道：“我柳薷艳的生意经里，可没有卖朋友这一条。但是，三途会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下面的压力很大。我只能再保你们七天，七天之后，你们必须离开这里，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够了。”赖劫生点了点头。
他不再理柳薷艳，也没去安慰旁边精神恍惚的江玄，而是自顾自的从怀里，拿出了那枚缴获的天刑寒铁令牌。
这枚令牌属于被他杀的追光者，但上面，却烙印着更高级的持律者的气息。
赖劫生把令牌放在手心，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