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朔月……对她而言,是大劫,也是契机。若届时能破局,地脉污染消散,她或有一线生机。若不能……”老中医摇了摇头,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顾珩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送走老中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 ‘锚点’ 是什么?”顾珩直接问道。
谢知非闭目调息片刻,才缓缓开口:“大规模……撕裂阴阳……需要……一个……强大的……能量汇聚点……作为……支撑和……导向……”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之前……感应到……工业区……有……异常……但……被水魅……干扰……现在……水魅削弱……或许……”
她睁开眼,看向顾珩:“需要……更精确的……定位……我需要……‘巡城’。”
“巡城?”
“以神识……感应……全城……地气水脉……流向……寻找……那个……异常的……‘漩涡’。”谢知非解释道,“但……我现在的状态……无法……独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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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做?”顾珩毫不犹豫。
“你……命格……特殊……煞气重……且……身负……官印……(指警徽代表的公门正气)……”谢知非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的……气息……可以……作为……‘屏障’……护住我……微弱的神识……不被……察觉……和……侵蚀……”
她需要他作为护法,进行一次全城范围的、危险的“神识扫描”。
“有风险吗?”顾珩问,既是问自己,也是问她。
“有……”谢知非坦然,“我的神识……若被……发现……或……被‘锚点’……反噬……可能……立刻……消散……而你……作为……屏障……也会……受到……冲击……”
顾珩沉默了片刻。风险极大,但这是目前找到“锚点”,阻止仪式唯一的希望。
“什么时候开始?”
“子时……天地交泰……气息最乱……也……最不易……被察觉……”谢知非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子时,忘忧斋静室。
谢知非盘坐在蒲团上,面前香炉里插着一根仅三寸长的纤细黑香,据说能短暂稳固神魂。她手中握着那柄温养后清光稍复的七星短剑。
顾珩坐在她对面,两人掌心相对。他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和细微的颤抖。
“闭眼……守定……无论……感受到……什么……都不要……松开……也不要……试图……探究……”谢知非最后叮嘱。
顾珩依言闭目,收敛心神,努力让自己变成一块无知无觉的“磐石”。
随即,他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刺骨寒意的“气流”,从谢知非的掌心渡入他的体内,沿着手臂缓缓上行。这感觉并不舒适,如同冰线游走,但他牢记谢知非的话,强行压制住身体本能的排斥,固守心神。
那冰线在他体内循环一周后,仿佛以他为跳板,倏然向外扩散出去!
刹那间,顾珩即使闭着眼,也“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不再是忘忧斋的静室,而是整个城市模糊的、由无数流动的光线和色块构成的能量图谱!
那是谢知非“看”到的世界!
他看到了玉带河如同一条浑浊的暗色绸带,看到了城市下方纵横交错、或明亮或晦暗的地脉,也看到了无数代表生人气息的、微弱跳动的光点……
他的意识如同坐在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扁舟上,在汹涌的能量洪流中飘荡。各种杂乱的信息、模糊的呓语、冰冷的恶意……不断冲击着他的感官界限,全靠谢知非那微弱却坚韧的神识引导,以及他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作为屏障,才没有被这洪流吞没。
他感觉到谢知非的神识如同风中之烛,在城市上空艰难地“巡弋”,扫描着每一处可能异常的节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根黑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