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你小子,是不是,很怕咱?”,轻飘飘从龙椅上传了下来。
可听在徐景曜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这是……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拉家常,还是在搞什么压力测试?
徐景曜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答案。
说怕?
那显得太过怂,白瞎了太子殿下和刘伯温在他身上押的宝。
徐景曜抬起头,迎着朱元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躬身一礼,吐字异常清晰。
“回陛下。”
“小子……怕。”
他先是老老实实地承认。
“但小子怕的,非陛下之龙威天颜。”
紧接着便送上了一记恰到好处的马屁。
“小子怕的,是自己才疏学浅,胸无点墨,若是答错了陛下的垂询,那便是……辜负了陛下这份天恩。”
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既承认了怕(这是对君王的敬畏),又将这份怕,归结于对学问的看重,而非对皇权的恐惧。
朱元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那张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意。
“你这小子……”他指着徐景曜,摇了摇头,“比你爹那个闷葫芦,可要滑头多了。”
殿内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压,在这一笑之中悄然散去。
徐景曜知道,自己这第一关,算是勉强混过去了。
“行了,别站着了,给咱坐下。”朱元璋随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锦墩。
“小子不敢。”
“让你坐,你就坐!咱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朱元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徐景曜只能提心吊胆地,坐了半个屁股。
“咱听说,”朱元璋端起茶杯,开始了他那看似随意的聊天,“你在大本堂,把宋濂给哄得很好?”
徐景曜心里一咯噔,连忙起身:“陛下明鉴!小子万万不敢!宋大学士乃当世大儒,小子……”
“行了行了,坐下!”朱元璋打断他,“标儿都跟咱说了。你小子,倒是会拾人牙慧,借花献佛。”
“小子……小子惶恐。”徐景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惶恐什么?”朱元璋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咱还听说,你最近,在府里……养牛?”
来了!
徐景曜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回陛下,”他不敢有半分隐瞒,“确有此事。小子……是在验证一门古法。”
“哦?古法?”朱元璋的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容,“刘基那老神棍,都跟咱说了。什么张真人,什么水火之气……”
“你小子,福气不浅啊。”
“行了,别惶恐了。”朱元璋似乎是享受够了这种逗弄的乐趣,放下了茶杯。
“咱今天叫你来,不是来听你惶恐的。”
“是想告诉你一桩,天大的喜事。”
徐景曜的心一跳。
“北伐。”朱元璋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大捷。”
“就在不久前,你爹徐达,在土剌河畔,以逸待劳,大破北元主力!”
“王保保那小子,本想在岭北设伏,诱我大军深入。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咱的福将徐景曜,会被人给绑了!”
“你爹,因为你,在土剌河,按兵不动。王保保那倒霉蛋,等不到鱼儿上钩,又被元廷催得没法子,只能反过来,硬着头皮,来攻打你爹那固若金汤的营寨!”
“此战,”朱元璋的声音,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我军以逸待劳,火器、劲弩齐发。蓝玉、郭英两翼包抄。北元主力,全线溃败!”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早已目瞪口呆的徐景曜,宣布了那个改变历史的战果。
“王保保,被生擒了!”
!!!
徐景曜的脑子彻底炸了。
生……生擒了?!
他知道自己的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