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脸色连变,只觉一股寒气从背心窜起:“更硬的顽石?叶师弟,你的意思是……嫁祸江东?”
他身为三代弟子翘楚,平生自奉“克己复礼”,凡事求一个“仁”字当头,何曾想过这等阴诡的计策。
“叶师弟,我知你智计过人。然此事,上关我全真百年清誉,岂可行此阴诡之道?”尹志平声色俱厉,袍袖一拂,带起一股劲风。
“清誉?”叶无忌似笑非笑,“清誉是靠嘴皮子说的,还是靠三尺青锋挣的?昨日我若不出手,全真教的清誉,已在那番僧的金刚杵下,碎成齑粉了。”
尹志平的脸霎时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廊柱后,杨过听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只觉浑身热血都在奔涌,恨不得冲将出去,为叶无忌这番话大叫一声好。
“尹师兄,你若信我,明日,什么都不必做。”叶无忌的语气忽又缓和下来“你只需安坐重阳宫,静观其变便可。”
言罢,他不再看尹志平是何反应,袖袍一展,转身便走。
“师兄,咱们去哪里?”杨过赶忙从墙角蹦了出来。
“睡觉。”
翌日,晨曦微露,终南山尖刚染上一抹鱼肚白。
山下却早已是人声鼎沸,喧嚣之声直冲云霄,比昨日更甚。
各路江湖人马黑压压一片,汇聚于山门之前。
有的三五成群,围坐一处,磨刀霍霍,;有的交头接耳,刺探消息,言语间满是猜忌;更有性急之人,已按捺不住,在山门前跳脚叫骂。
“全真教的牛鼻子!莫非都做了缩头乌龟不成!还不快快滚出来!”
“速速让出路来!否则,爷爷们今日便要荡平你这重阳宫!”
一个肩上扛着一柄鬼头大刀汉子吼得尤其响亮。
“黑风寨主说得是!我等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来喝你们终南山上的西北风的!”
人群中立时响起一片嘈杂的附和之声,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便在此时,通往山上的石阶小径尽头缓缓现出两道身影。
为首那人一袭青衫,步履从容。
他每一步踏出,都似丈量过一般,分毫不差。
身后跟着一个少年,眉宇间英气勃勃,只是此刻紧抿着嘴唇,一双眸子在人群中梭巡,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邪气。
正是叶无忌和杨过。
“出来了!是全真教的道士!”
“哼,就派两个人下来?这是打发叫花子么!”
山下上千双眼睛,刷刷地射了过来,目光不善。
叶无忌目光在那扛着鬼头大刀的黑风寨主脸上略一停顿。
“阁下可是觉得,自己的嗓门,能比这空谷雷音更大?”
黑风寨主一愣,旋即脸上横肉一抖,勃然大怒:“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你家爷爷面前放肆!”
“贫道叶无忌。”
“昨日,在三清殿前,侥幸胜了蒙古国师座下大弟子达尔巴一招半式。不知阁下这柄刀,比之达尔巴的金刚杵,孰强孰弱?”
他说话时,左手负于身后,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似是随时可以并指为剑。
此言一出,山下原本嘈杂的人群,霎时间静了许多。
达尔巴得凶悍,众人早有耳闻。
黑风寨主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却如何也不敢再吐半个字。
“诸位英雄,远道而来,辛苦了。”
叶无忌对着众人团团一揖,姿态潇洒,“各位为何而来,贫道心中有数。贫道今日下山,只为告知各位一件事。”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众人:“诸位,都来晚了。”
“什么意思?”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高声问道。
“古墓中的宝藏,已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什么!”
“是谁!”
“放你娘的屁!定是你们全真教监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