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之中,一个曲线曼妙的身影,正跪坐在自己对面。他甚至能隐约分辨出,那光影轮廓的起伏,以及……其上未曾遮蔽的雪色。
他看着那模糊的身影,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似是怕惊动了什么,莲步轻移,背转过身,走向山洞的另一侧。
窸窸窣窣……
衣料摩擦的声响,再一次响起。
这声音与昨夜何其相似,却因这天光而变得愈发勾魂摄魄。
他的脑海中全不受控地想到昨夜布条滑落时,那惊鸿一瞥。
光洁如玉的背脊,圆润秀气的肩头,被运功气息催动得微微起伏的山峦……
那壮阔的风光,似已穿透时光,与眼前那朦胧的身影悍然重叠。
叶无忌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呼吸不由自主地重了几分,丹田气海之中,刚刚平复的真气竟隐有失控之兆。
畜生!
他在心中怒骂自己,声嘶力竭。
你怎能……怎能对郭伯母存下这等禽兽不如的念头!
此等心魔若不斩除,他日何以面对郭伯伯!
他猛一咬舌尖,剧痛传来,试图将那诱人的画面从脑中驱散。
可越是压制,那画面便越是清晰,越是顽固,仿佛已在他识海中生了根。
眼前那光晕中的身影,一举一动,都化作了最凶恶的魔障,在他的心湖中搅起万丈波澜。
另一边,黄蓉背对着他,动作虽快,却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迅速将亵衣穿上,系上抹胸,最后套上夜行衣。当当腰间的束带被紧紧系好,她才仿佛自己又是那个郭夫人。
她仔细地整理好衣襟褶皱,又抬手理了理鬓边乱发,这才深吸一口气。
当她自认已做足了准备,重新转过身来时,面上已是古井不波,瞧不出太多端倪。
她看着叶无忌依旧如老僧入定般端坐在原地,眼睛上还蒙着那条可笑又可憎的布条,心中百味杂陈。
“叶贤侄,你此时此刻,倒还记得自己是晚辈了?”
这一句话,既是对他方才那句“郭伯母”的回应,也是在提醒他,更是在提醒自——
两人之间,伦理纲常,绝不可逾越分毫。
叶无忌身子微微一震,听出了她话中那刻意营造的疏远。
他抬起手,一把扯下了脸上的布条。
重见天日,光线刺得他双眼眯成了一道缝,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适应。
他抬起头,看向黄蓉。
晨光之下,女子脸上平静,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终究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四目相对,又是沉默。
就在静默之中,忽听得洞外传来一声尖锐鹰唳!
